丁思汉再怎么想抓住她,想必大半夜也该睡了。她最后却是在路边一条水沟里找到了她放在唐山海身上的纸人,纸人被撕得零碎再被揉作一团扔在水沟里,唐山海这是怕她去救他?
岳绮罗不屑唐山海的自作聪明,她拢拢披风,向行动处走去。她今夜格外怕冷些,即使披着件不
算薄的披风,却仍觉得从骨头里蔓延出凉意。
月上中天,照得石板路亮堂堂反着光。她这副身子目力倒好,隔着老远她便看见行动处的大门森森立在前方。
她加快速度轻轻向前小跑几步,刚要翻身跃过大门,一只手静悄悄拍在了她肩上。
岳绮罗下意识便右手扣住肩上的手,猛一反身,丁思汉好整以暇站在她面前,嘴角挂着他标志性优雅而威胁的笑!
岳绮罗不作他想,仍紧紧扣住丁思汉右手,左手一翻就从袖口中源源不断钻出纸人来。纸人在岳绮罗身后围成弧形,她手指一弹,蓄势待发的纸人便疯狂涌向小丁猫。
小丁猫却毫无惧意,空着的左手捏个和岳绮罗一模一样的诀,眼中绿光一闪,朝纸人狠狠打出一掌。
一阵强大气劲自二人脚下爆开,小丁猫和岳绮罗皆被震得向后趔趄几步,纸人一只一只如断翅的蝴蝶般坠向地面。岳绮罗不等小丁猫喘息,双手成爪虚空朝地上一按一抓,地上纸人扑腾几下复又飞了起来。
她十指缭绕着烟雾般红色流光,脚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便斜斜擦着地面向小丁猫抓去,纸人绕着她呈飓风之势也朝小丁猫冲将过去。谁知斜刺里突然窜出一根火把,那火把极精准砸向岳绮罗周身纸人,岳绮罗匆忙收势后退,倒是纸人被燎了个干净。
岳绮罗定神一看,那一直躲在巷子里的,正是无心和白琉璃。
他们怎么知道她的行踪?她躲在深山里数日,即使丁思汉能通过她的法术察觉到她,但也绝不会这么准确,何况她每天换个地方,今夜更是半夜三更偷偷摸下山,没有人通风报信怎么可能找到她?!
张显宗······
岳绮罗已然认定是他,她暗自恼恨,可眼下又动他不得。看着面前胜券在握模样的三个人,她牙关紧咬,势不能给他们制服。
岳绮罗和他们隔了几步相互对峙,双手背在身后偷偷结印,从脖子里瞬间又钻出无数纸人来,她纵身一跳就要驾着纸人离去。小丁猫右手一伸,一条荧荧绿光便从他掌心游出来,待飞近岳绮罗,前端化成蛇头模样,张开大口吐着信子,身子来回穿梭就将纸人紧紧锁住。
岳绮罗自空中向地上坠落,片刻间在空中转换姿势,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稳住了身形。她大略估计如今和丁思汉勉强能打个平手,可有无心在旁,她自然占不到半分便宜。丁思汉虽看着不慌不忙,还能作个微笑模样,可下手全不留情,她如何跑脱。
“丁思汉,我知道你想杀了他,我们做个交易?”
小丁猫转了转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挑挑眉毛示意她继续。
“这妖怪害我,我也是要杀了他的,可我如今留他还有用,等我办成了自然替你报仇。”
白琉璃悠悠叹气,叹岳绮罗执迷不悟:“我们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多留他一日,上海滩就多死十几个人,你不在乎,可我们却在乎。且你根本没有法子,否则都这么久了真正的张显宗早该回来了。”
岳绮罗皱眉,想不通为什么从两百年前开始只要说到凡人,事情就走向了死胡同。她咬了咬嘴唇,还算心平气和地继续同小丁猫谈判:“为什么要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丁思汉你死了心爱的手下,想报仇实在正常,而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