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和孤说”殷鹤依旧是死死的环着他不肯撒手。
“您年纪小,还不懂。”
的确,这些恩怨说来复杂。别说殷鹤不懂了,谢客容自己很多事情也弄不清楚。
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面对朝堂之上的种种残酷,但在见到亲人被无情杀害,自己还得喊着罪魁祸首伯父的时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懂。
过了良久,殷鹤才开口道“太傅是嫌弃孤现下手上没权没势,对吗”
有些事情殷鹤看的也通透,毕竟也是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长大的。最开始他被封太子的时候东宫里的人都是对他毕恭毕敬的,后来二皇子渐渐的夺取了风头,林贵妃又在圣上面前得宠。到最后连一个肯亲近殷鹤的宫女内宦都没有。
“怎么可能”谢客容下意识否认道。
的确,殷鹤年幼,虽为太子,但手上没有实权。
当然谢客容也知道,追随殷鹤是长久之计,但是在这个长久之计兑现之前,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就是另外个问题了。
最刚开始踏入东宫,一个是慕利,毕竟家的穷,再一个也是有身不由己的原因。
可能从谢客容出生起,就有人规划好了他的后半生,该读哪些书,该如何成长,该为谁效力为谁所用,甚至最后该死在哪个节骨眼儿上都规划好了。谁料谢客容半道翻脸,忽然就不肯跟昔日的恩主站一队了。
殷鹤见着他的反应,估摸着自己是答对了几分,一时间心里也说不上是难过还是什么。
良将随错君,最后不得善终的事情史书上一抓一大把。
殷鹤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希望,希望自己早些长大独当一面。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太傅,孤会尽快长大,夺到大权,到那时便不会有人再欺负太傅了。”殷鹤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那时是几时,甚至没有把握能够走到那一日,“当然,未来一切还是未知数。要是太傅觉得支持不下去,大可趁早离去,别到绝路上还死守着孤。历朝历代这么死的傻子都有一大堆,孤可不希望太傅以后也”
“臣会一直追随您的,哪怕是当个傻子。”谢客容没等他说完便保证到。
但到底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谢客容心里也没谱。
自此以后殷鹤的确是长大了不少,很多事情仿佛就在一夜之间。
从刚开始不及谢客容腰间的身高,一下子窜过了谢客容的胸口,再至肩头,还在往上不停的生长。
不仅是身体上的变化,性情也逐渐由浮躁任性,逐渐变得稳重了不少。
白日里从未再缠着谢客容闹过,只是每逢晚上还是会使劲全身解数跟谢客容挤在一块儿。
谢客容则是比以前更加沉默了些,本来性子就称不上开朗,自此之后每一日过得都是担惊受怕的,自然是比以前沉默了好些。除了讲课时讲必要的话,其余时间多半是一个人待着。
毕竟殷鹤基本整个下午都待在校场,刚开始谢客容还会在一旁看着。因为那个时候殷鹤哪怕是有一点点小小的擦伤,都会央求着太傅帮他擦药。
不过后来随着年岁渐长,别说是擦伤了,胳膊被打脱臼了都能一路说笑着跑到太医院,这种时候谢客容的存在就显得比较多余了。
所以渐渐的谢客容也便不去凑那个热闹。
家里的事情谢客容没有再去打听过,不是不想打听,而是不敢打听。生怕再听到什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