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成年男子不应随意出入后宫,所以林贵妃这么盯着他也不奇怪,但是很明显,这么盯着谢客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
说好听了就是弃暗投明,说难听了就是忘恩负义。
谢客容能走进东宫,全靠着林家一手供起来的。现在倒好,爬上去了就与恩主彻底为敌,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殷鹤见着她盯着谢客容不放,先一步问道,“贵妃这是怎么了可是孤背后有什么东西”
林贵妃见此只好收回了目光。“太子忽然来本宫这儿做什么”
“听闻皇弟病了,心中挂念,自然是要来看看。”殷鹤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完全没表现出来半点儿担忧的意思。
“猫哭耗子。”林贵妃小声嘟囔了一句。
殷鹤没理会林贵妃的话,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殷钰床边的太医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各个焦急的满头大汗,见着太子来了,一时间谁也没想到跪下行礼。
殷鹤自然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计较,只是径直走到了殷钰床边,站着没动。
其实殷鹤本来还是想着挤出两滴眼泪,只可惜到了关头发现殷钰是醒着的,赶忙又收了回去。
“皇兄。”殷钰见着有人来了,这才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声音有气无力的,着实令人揪心。
来的路上殷鹤可能还有一点儿不念着他好的念头,但是现在瞧着眼前躺着的人,这点儿邪念早就不翼而飞。
虽然只是一瞬的善心,也让殷鹤觉得后怕。
自古以来见过太多被自己善心害死的皇子,殷鹤不想以己之名再多给史书添上这么一笔。
“母妃说皇兄肯定不会来,我偏不信。”
“这不是来了吗”殷鹤柔下声音道。
殷钰点了点头,估摸着也是没力气了,没再开口说话,只是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没再去看殷鹤。
殷鹤虽然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毕竟王权斗争,今日心软明日伤悲,但眼前的这一出当真不是他计划的来的。
而且殷鹤瞧着殷钰这病的实在是奇怪,不像是染了风寒,反倒是有些药物使用不慎所致。
不过殷鹤到底对医药不精通,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着殷钰有意睡下,殷鹤便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刚站起来,殷鹤便注意到自己身上多了好些褐色的粉末。
太子平日的穿的衣物都是宫女们再三检查过清洗干净才敢上身的,而且每日不同的场合着装也会随之变换,只要殷鹤不是想不开往泥坑里蹦跶,基本不会出现污渍。
殷鹤伸出手来沾了一点,嗅了嗅。第一反应是苦,紧接着便是五官发麻,连话都说不囫囵,缓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再仔细一瞧,全身上下,尤其是袖口,大面积挂满了这种粉末。
然而抬头看向殷钰,床边甚是整洁,人似乎是睡着了。
殷鹤猛地醒悟过来了什么。
只是这刚刚醒悟过来,屏风后面太医的生意就响了起来,“殿下,陛下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
“殷鹤怎么来了”
“听闻殷钰病了,便来看看。”今日这出戏说白了就是做给圣上的看的。要是圣上没看见,指不定明日殷鹤还得再跑一趟。
“父皇既然来了,儿臣就先告退了。”殷鹤有些心虚道。
“已经让太傅先回去了,殷鹤再多留一会儿罢,朕很久没有同时见到你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