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她又醒了,大爷在旁边睡觉。
她不敢大动作,拿手机发信息让江立瑾过来扶她到卫生间。
“还想睡吗”江立瑾问。
简淑摇摇头,她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饿得慌,“想吃点东西,家里还有粥之类的吗”
“有,大嫂给你留了。”
江立瑾从卫生间推她到厨房,替她把粥热一下再一口一口喂她吃。
简淑今天不是很想说话,江立瑾也知道赵天姿的事情,体贴的保持沉默。
喝完一碗粥后,简淑说她想吃苹果,江立瑾立马替她削苹果。
这次不用江立瑾喂,简淑单手拿着苹果用牙啃。
没吃几口,她就感觉到嘴里多了一块硬物,她吐出来一看,是掉落的牙齿,为数不多的真牙之一就因为啃苹果掉了。
她捧着那颗还沾有一点血的牙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突然想起几个月前景州陪她去拔智齿的情景,虽然打了麻醉,但她能察觉到牙医的动作。
她那颗智齿长得位置不好,牙医又是拿钳子又是拿小锤子的对着她的牙齿挖掘锤动,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才。
半个小时里她死命掐景州手臂的肉,到最后那块位置被她掐出淤青。
景州,景州,景州
简淑默念这两个字,开始想念他宽厚温暖的肩膀,以前她害怕的时候,身边都会有他,如今物是人非。
今天见到天姿后,她慌得要命,总说死亡并不可怕,可当自己真正面临的时候,已经不是可怕,而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无论面对自己爱的人,还是自己的离去,她都做不到对死亡坦然,至少现在做不到。
“妈”江立瑾叫了一声,见到她手里的牙齿,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上前抱住自己的母亲,“妈,没事,我们不难过,大不了我们去装一颗特贵特好用的假牙,连骨头都啃得动的那种。”
简淑恍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在江立瑾想把牙齿拿走时,她手心一卷,紧紧握住,她喃喃道“这是我的,我的”
简淑抬眸,见到江一行神色凝重从卧室里面出来,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
“霍鸿宇打电话过来,说赵天姿走了。”
很久之后,简淑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父子两都担忧的看着她,而简淑静坐了一会后自个推轮椅到书房,把门反锁。
“爸,妈没事吧”
江一行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卧室。
这两天,江家处于低气压中,江立森在这两天都提前下班陪简淑,江立瑾原本有活动要参加也推迟了,一家人都守在简淑身边。
第三天是赵天姿的葬礼,简淑穿了一身黑出席,江家一家老小都出现在葬礼上。
在赵天姿的亲朋好友对她进行最后的告别时,简淑意外的见到一个人,见到那人时,她身体止不住的轻颤。
她莫名的一夜之间就老四十四岁,嫁的人也不是他,两家住得很近,却一直不曾见过,如今却突然在赵天姿葬礼上遇见。
岁月在景州上留下的痕迹远不如她明显,无论容貌还是身材,算起来,他应该也有七十三岁了,可瞧着像六十岁的老头。
赵天姿同样是他的朋友,她早该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她保持着理智,多看了景州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