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梁皇特意邀了张翼遥进宫叙旧,他隐约间见得那梁皇此刻站在大梁权利的最中央,却好像和站在山峰之巅一样孤独。
张翼遥缓缓的转身,看见大殿中同样孤单站立的影子。宫人扶着他慢慢走上台阶来到他的面前。
“翼遥,我们好久没见了。”
“梁皇,今日与你的相见的早就不是当年的翼遥了”
萧兼默叹了一口气,道,“柔然王,好久不见”
“如今你我再见已然是身份不同,自然你我说的话也是不同。”张翼遥暗中所指,他是有目的而来,此番宴请也不单单是叙旧这么简单。
“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大梁的百姓是无辜,如今天下刚刚太平,我们不该在挑起战端,休养生息诸国安定,才是最好的结局。”
张翼遥微微一笑,眼神已然是一片空洞,那原本深不见的漆黑,如今已经变成一滩死水。
“我想我本意绝不是要和大梁为敌,柔然所处之地,正好迎着大梁,背靠东秦,只是可惜如今我国中的三座城池被大梁要了去,这三座城池所处之地,正是我柔然咽喉,我如今是夜不能寐,睡不安寝。”
萧兼默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他出兵助他攻下北魏时所得的三座城池,张翼遥果然是有目的,他冷声道,“若是不答应呢”
“梁皇若是不答应,也就算了,只是梁皇要清楚了,你这朝中可还有我青帮的人,他们盘踞在各处,你早晚要铲除他们,说实话劳您动手实在是麻烦,不如我想个法子。”
“你敢威胁本皇,你要知道那些人若是本皇一声令下便会悉数都被拿了去,到那时损失最大的就是你。”萧兼默不甘示弱,口气十分强硬。
“可是陛下,若是他们真的都拿了去,你可有人员补起空缺”
张翼遥知道自己在赌,可是他也清楚这东秦这几年来人才凋零,之前张自清主持的科考皆是以钱谋私,选拔的人才根本都是无用之辈,有用的都是各帮安排在其中亲信,官商勾结,便是用的神不知鬼不觉。
“好本皇要你手中的名单,我便把柔然的那三座都城换给你。”
张翼遥点点头,“名单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这些人中若是有徇私枉法的你大可抓了他们,可是若是正经做官的我恳请陛下放过他们一条生路,毕竟他们为大梁也是付出了心血,终归可以免去一死。”
“好,本皇答应你。”
“这样本王也就可以安心离开大梁了”他嘴角的那一抹笑冷的让人头皮发麻。
萧兼默从来不知道张翼遥是这样一个人,原是他曾经无法理解先皇在这个位置的所作所为,如今他像是懂了,只要坐上帝王位,心计、智谋都要不同于常人,是的,他还需要去争,去周旋,用自己的能力去维护去拼抢,他要同朝野上那些各怀心思的人博弈谋算,还是要在战场上和政见不同的人兵戎相向。
这一切都远比打仗要累上许多,麻烦许多。他无时无刻不在压抑自己心情,他不想让旁人看出一个帝王的懦弱。
他将萧谨奕带回大梁,如今他成了东秦的战神,那个在殿上同人舌辩争雄的张翼遥,如今也成了柔然的大王。
一切开始时的摸样都不能被控制,所有的一切都在被命运左右,所有人在不恰当的时间相遇,在不恰当的时间离开,命运之手推着他们在走一条看不见归路的阴森血腥的路。
穆之恒在宫里批阅折文,宫外有人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