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略有遗憾”
“我要说是,不免像是犯贱了,不过可可,男人都有犯贱的时刻。”
我忍不住笑“要拿捏准这个时刻是门学问,我怕我修不来。”
我们走下楼梯,站到中庭,我忍不住回望,看到孙亚欧手扶栏杆,正俯视着我,似乎笃定我会回头。
他只比我大不到一岁,三年时间,他似乎褪去了最后一丝属于三十岁之前男人特有的青涩感觉。
隔了几天,孙亚欧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是不能忘记你。”
“谢谢。你有女友,我有男友,为彼此好,还是不要再提旧事。”
我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分手后,他对我有多念念不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我知道他既不深情,也不长情,甚至是冷漠的。再自恋的女人,也没法把他当成一个情圣。没有纵使相逢不相识,已经算是一种安慰了。
可是,我的心仍有蠢动。
我悲哀地意识到,他对我依然有某种神秘的影响,而他也清楚这一点。
我忍不住与旧同事谈到他,他们告诉我,他刚高薪跳槽到另一家公司,老东家以竞业禁止的名义发出措辞强硬的律师信,双方进行拉锯式谈判,他的工作处于停顿状态,情况颇不乐观。至于他的女友,旧同事笑道“真是漂亮,还在读大四。这家伙一向艳福不浅,总有女孩子往他身上扑。”
我毕竟也在那家企业工作了近两年,清楚前老板蒋明和大儿子的性格都极为强势,如果存心要给孙亚欧颜色看,那他很难轻易脱身。我唯一的疑问是以他那样避免感情麻烦的性格,又正处于事业的低谷之中,哪有心情来纠缠我。
他再约我吃饭,我赴约了,问起他的工作,他笑“坏事果然一日千里,你也知道了。”
“到底要不要紧”
他倒没有装没事人,坦白地说“我低估了他们父子俩要整死我的决心,这一关大概很难过。”
“那怎么办”
他耸耸肩“先休息一阵再说。”
“你这么嗜工作如命的人,怎么闲得下来”
“到了形势比人强的时候,就由不得自己选择了。”
他到底还是流露了一点颓丧。我的理智告诉我,他那样强悍孤傲的男人,根本不需要无谓的同情;我的同情毫无益处,而且一旦表露,必将被他视作侮辱。可是女人一旦泛滥起这种混合着怜惜的情绪,简直就等于自动放弃抵御机制。
“最近常常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我揶揄道“想起我还没在公共场合要求你背吗”
他笑“她还是个大孩子,我们完全不合适,已经分手了。”
“其实我羡慕她的理直气壮。我性格放不开,说得好听点是教养,说得不好听,就是无趣了。”
“我从来没觉得你无趣。”
“那是因为我抽身及时,懂得主动说再见,没把无趣的一面暴露给你。”
他哈哈大笑“你看,你现在正对我展示你有趣的一面。”
我的脸红了。没错,我有点不自觉卖弄风情了,而他竟然每次都能激发我那少得可怜的一点风情。
他隔着桌子握住我的手“你脸红的样子很美。”
他以前甚至没拿这样的眼神专注凝视过我。电光石火之间,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征服与被征服确实是一体两面。挡在他路上,会被他移开;接受他征服,会被他厌弃。我本来只会是他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