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没骂他,只是想求得一个解释,但是我哪里解释得了赵守恪的行为,从小到大,我们都处于相互不理解的状态。我只得说“你妈妈反对啊,你能完全不顾你妈妈的感受吗”
“不能。可是他都不争取一下,似乎我根本不值得他努力。”
明知无望还去努力,不像赵守恪会做的事不过我觉得讲出这话来,完全不能安慰董雅茗。
“也许他并不爱我。可是我们已经”她喃喃地说,声音低微下去。
“这个问题你妈妈是怎么说的”
“她叫我再也不要提这件事。”
“你妈比你开明。这件事确实不是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的保证,甚至连婚姻这种法律认可的关系,都没办法让两个人长长久久、永永远远在一起,有时候只能顺其自然。”
她听不进去,也难怪她,我并不擅长安慰人,而她要的只是一双倾听的耳朵。
我陪她在大街上足足走了四个小时,幸而天气晴好,温度适宜,还算适合散步。她不停讲他们在一起吃过的小餐馆、去过的电影院、说过的话,每一个回忆都配合一个“为什么”。到后来我累得两条腿如同绑了沙袋一般沉重,只得告饶了,把她塞进出租车内,嘱咐她回家,再来辨明自己的方位。我离学校有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乘公汽车需要转一次,坐出租车实在舍不得,只得拖着步子慢腾腾地走着,没走几步,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何慈航。”
2
许子东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审慎地打量我“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但是你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走累了。”
他指一指身后一家咖啡馆“那进去坐一会儿,我请你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我真是累了,随他进去,坐进靠窗的墨绿色丝绒沙发,顿时只想陷进去再也不要站起来,实在是漫长的一天。
“你确定没事”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不知道,我很疲倦,想长睡不起,这算不算是一种病”
他似乎没听出我在开玩笑,盯着我,表情很严肃“你家张爷爷现在怎么样”
“在医院进进出出,时好时坏。”我没说的是,洪姨研究他的面色之后,悄悄跟我讲,他看上去与她公公去世前的样子差不多,恐怕时日无多了,弄得我回去紧盯着张爷爷看,可又看不出个端倪。
“你爸爸呢”
他这样冷淡一个人,会主动叫住我,已经很奇怪了,居然还问长问短,我不得不诧异,不过正好我也有点问题想问他“许医生,酗酒会对身体有些什么危害”
他皱眉“你爸酗酒”
“可能也说不上酗酒那么严重,但他喝得比以前多,我几次回家,都看见他有点半醉,精神也大不如从前。写字的时候,握笔的手有些抖。这是酒精中毒的前兆吗”
“你说的酒精中毒,其实应该是指短时间内过量摄入乙醇,中枢神经系统先是兴奋,然后抑制,临床表现为恶心、呕吐、头晕、谵语、躁动,严重的会大小便失禁、失去知觉,甚至”
“打住打住,这些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长期过量饮酒,对于食管、胃、肝脏以及大脑都会有损害。他的手抖动,如果排除其他因素,很可能就是一种酒精依赖症状,神经受损引发身体局部的特发性震颤。”
我怔怔看着前方发呆。不要说小时候我曾经常看到张爷爷喝得半醉之后拍手做歌,李集镇上还有几个颇出名的酒鬼,喝醉之后完全失控,踢鸡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