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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一百二十章
为逆旅,实为花院,你非假母,做的却是风月买卖,寄你家中的金富商,供认是你将李七娘卖与他的。”

    胡四娘白了脸,磕头苦求“明府明鉴,定是他们不知出了什么龌龊,拿话污我。”

    季蔚琇见她还硬杠,便命提金富商。

    金富商蹲了一夜的牢房,与鼠虫睡作一窝,被咬得满脸的包,又惊又惧,浑身痛痒,提到堂前倒似改头换面,发如乱草,面如馊糕。

    季蔚琇问一旁书吏“幼女者,如何量刑”

    文书恭声答道“流三千里,远配恶州。”斜一眼金富商,续道,“未成,配五百里。”

    金富商抖着一身肥肉,拜倒在地“青天饶命,我真个不知晓啊。胡四娘做客舍生意,也做得皮肉买卖,在南北走商里素有名头。我投寄她家,没个打发,她道她新买一女,身量虽小,生得标致,问我要不要买了带家去

    我刚没了一个妾,身边寂寞,自然也动了心思,便让她带来与我相看,若是合意,银钱尽有。胡四娘喜得说了一筐谄媚话,过个片刻,带了七娘来,七娘自个也是愿意的。

    我看七娘穿得簇新的色衣,面目姣好,实是个美人胚子。我也疑她身量不足,看着岁小,胡四娘却道她家家贫,吃米汤都艰难,自是瘦小。我不疑有它,七娘看着又可怜,便给了胡四娘四十两的身价钱”

    金富商话未了,李二娘子惊呼“四十两身钱”她瞪眼握胸,扑到胡四娘身前,道,“四娘子,我家阿七身钱,你可不好贪了,几时给我”

    季蔚琇向来行止从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愣是被李二娘惊得失态,问一个扰乱公堂之罪,令左右差役将她叉了出去。

    阿七跪在那早已泣不成声。

    沈拓拱手道“明府,金富商的话中有实之处。”

    季蔚琇道“请都头说清道明。”

    金富商被沈拓绑为,畏他比之季蔚琇还胜三分,匍匐在地抖如瘟猪。

    沈拓道“我得了消息,胡四娘拐了一个小娘子家去,救人如救火,不及报于明府便赶去了胡家,撞门入内只见李家七娘躲在桌案底下,金富商拿珠钗诱骗,倒不似他口中所说的两相情愿。”

    金富商哭道“我实是花了四十两买的七娘,胡四娘亲手接了银”忽想起一根救命稻草来,爬行几步,急道,“我那银有标记,我家娘子道眼下银价高,十两可充得十一贯,因此,她将每锭银都剪了一角去,明府去胡家搜搜,定能找到那四锭银。”

    季蔚琇便令一旁的方山去搜,方山因施翎不在,充大作头,正是得意之时。他与小李氏作了许久的野鸳鸯,树底石畔,空屋废宅相会,心里总是不足,苦于手上没钱,不能买屋置宅,没个正经的欢好之处。季蔚琇吩咐他搜银,直喜得心肝挠痒,暗道胡四娘家中藏富,要顺手牵羊,暗截她一笔财来。

    却是动得与歪七一样心思,官与贼倒是一般行事。

    胡四娘瞪眼看方山去家中搜物证,知是糊赖不过,改了口,道“明府,我虽将她卖了,却实是阿七自家相求,金富商也是先行求卖的。若有虚言,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直让我不得好死,投胎作了猪狗。”

    他们这起人闹得季蔚琇脑仁都疼,随口倒灶,就地撒拨,直看得他叹为观止,心有余悸。他再温润,也失了耐性,道“胡四娘,你身担二罪,一为私放钱债,取息过律,可杖二十;二为略卖良人为妾,可徒三年。”

    胡四娘瘫软在地,面白如纸,以头抢地,磕求道“明府青天,那些个子钱,我通通不要,只求个本金,小妇人也只学别家行事,实不知是犯事。七娘这事,小妇人不敢撒谎,实是阿娘自家求我的,我是个做媒的,与人说亲的,真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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