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才偏帮道“你如何与阿翎计较我们自在吃酒,只别吃醉了,忘了与我外孙子添喜。”
卢继只得赔罪吃了一杯酒,抬眼看何秀才虽鬓生华发,却是满面红光,再无颓然之气。笑拍桌案道“何公这心倒偏得没边了。”
何秀才戏语道“莫非你要念卷经书来正”
“诶,佛道同归不同道,倒可炼一爐丹来与何公吃一丸。”
何秀才道“不如画道符来。”
卢继笑“待我东街买黄纸朱砂。”
卢娘子指使仆妇搬了木盆出来,听得卢继胡侃,取笑道“再与你寻黑狗来如何”不等卢继应话,又转身去了何栖屋中,笑道,“娘子喂阿息吃几口奶,外头宾客也齐了,闹一场,再让阿息睡。”
何栖因屋中人多,红脸背过身才解衣喂奶,惹得大简氏与小简氏笑道“侄媳脸薄,不似我们老脸老皮。”
许氏在旁拉了卢娘子衣袖,问道“那一位也来了”
卢娘子一愣,红脸拍腿惊呼道“可是晕了头,竟忘得干净。要不再等等”
曹沈氏的耳聋随心,时好时坏,偏这时她又好了,拍了拍床柱道“阿许特特背了我,定是有事欺瞒,阿简,三媳去扭了你们大嫂来。”
小简氏哄道“婆母多心了,大嫂不过与卢娘子说酒席的事呢。”
大简氏也跟着帮腔。
曹沈氏拉长了脸,怒道“你们欺我老太婆耳聋,连句真话也不肯应付,人老讨嫌,我晚上睡棺木,你们刨个坑,埋了我去。”
何栖见机将吃得好好的阿息硬是从胸前抱了开,塞进曹沈氏怀里,急道“姑祖母,阿息不知怎哭得可怜”
阿息没了口粮,隔空还猛吸几口,只没奶水到肚,扯开喉咙便哭嚎开来。
曹沈氏却不是个好哄的,轻摇几下阿息,搭着唇道“哼,你阿娘捉弄呢,连口奶都不让你安生吃”将阿息交还何栖,爪子一样的掀开她衣裳,斥道,“怎好饿着我侄孙孙”
何栖闹得满面通红,稳了稳心神笑道“姑祖母先消了气阿息还要交与姑祖母洗头身求福呢”
曹沈氏横眼“还是我侄孙媳孝顺”
许氏几人堆了笑脸“是我们不好,婆母消气。”
曹沈氏不依不饶“你们只将事交待了。”
许氏无法道“阿息嫡亲亲的祖母还没到呢。”
曹沈氏火冒三丈,道“她是上宾,几架车也拉不来,还要抬礼下帖呢,请祖宗才请得来我们哪等得她亲至。”又对何栖道,“侄媳,我是坐高位的,与你做了主,不等你家的祖宗了。”
何栖与曹沈氏亲,齐氏这般行事,实是可厌,泥人尚有三分泥性,何况何栖,当下笑道“凭姑祖母做主。”
曹沈氏得了意,手舞足蹈笑得如同三岁稚童。
等得齐氏来时,阿息早已由曹沈氏洗过身,哇哇大哭着得了千百的吉语,居长者又送金银器,阿娣托着长盘沉沉压手。
季蔚琇虽不曾亲至却遣了季长随送一套莲瓣石榴纹错金银杯碗匙箸,俱是小儿所用,精巧细小。
何秀才溺爱阿息,抱在怀里,面有得色,乐陶陶示于众宾客前,贺客少不得又将阿息夸了又夸。
齐氏委屈,今日来迟倒不是她有意所为。她与阿息打项圈,来时不曾留意,竟落于家中,她疑丢在路上,回头寻回家中,这才耽搁了。
大简氏笑道“你只早来又能误了什么早个一宿一日的,落哪都误不了事。”
齐氏不敢过于争辩,偷拿手绢拭泪。沈计早先见着齐氏,恨不得避到屋外去,齐氏每来见不到二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