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脸姑娘有些震惊,除了张铜线,李从珂另外提到的血衣门薛藏绣以及那名女子,完全不在她的预想之中。
“更大的靠山肯定存在。”相较之下,李从珂显得镇静许多,徐徐道“但是据我推测,今夜对他们下达主要命令的人,还是那女子。”
“说了这么多,那女的什么来历,你弄清楚了吗”
李从珂解下腰间酒囊,缓缓吐出一口气,“不急,既来之,则安之,慢慢想,反正聚星阁离这不远,到时能赶得回去。姑娘杀人的速度快,走人的速度更快,想来也不会引来追兵。不如先告诉在下,你的名姓。”
“可以。”麻脸姑娘答应地很干脆,但还是提了个要求,“先给我喝一口你的酒。”
李从珂于是将酒囊递过。
麻脸姑娘接过后,根本不闻味道,当即朝喉咙猛灌一口,酒入肺腑,率先体现酒劲的却是她的脸颊,顷刻间尽是绯红。
但她的头脑仿佛很清醒,没有忘记答应李从珂的事。
“我姓封,名三两,记住啊,一两二两那个三两,不是一娘二娘那个三娘”
李从珂似懂非懂,脸上也似笑非笑。
麻脸姑娘饮酒之时,他袖中棋外露了三颗,一黑两白,势反如玄阴锁阳。
他抬头看,仍不见那轮所谓缺月,依旧只见寥寥星光。
有差别的是他此刻的心境。
“甘为棋子的血衣,似乎比不得愿为棋手的布衣”
没有游侠舞剑,也没有酒气四溢的上好厢房内。
梁如真又吃上了葡萄。
色泽上相较于下午她初到杜家酒馆时的那串泛要青许多,味道也是涩多于甜,她这次咀嚼得却更加认真,吃下一粒便要吐出一籽,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并吞下去。
只不过,梁如真吐籽的方向实在太过具备针对性,程耳与白子飞知道她心情不好,分明已与她刻意保持了一定距离,从她口中吐出的葡萄籽,十颗里至少有七八颗仍碰到了他们的衣衫。
剩下那两三颗,也不是恰恰打偏的,相反,正中面门。
以两人的修为,莫说普通的葡萄籽,就是在江湖上排得上号的独门暗器,这般距离都有很大可能轻松躲过,但碍于如今的身份,眼下他们是既不能躲也不敢躲的。
“没什么想说的”
许久,梁如真终于无籽可吐,端起桌上茶壶,往杯中倒了一杯早已不热的茶水,连饮几口,润了嗓子过后,向头颅低垂,此刻瞧不出半分江湖傲骨的两人问道。
程耳面色难看,是真的无话可说,毕竟他是梁如真身边第一个对上夏鲁奇,又最先败下阵来的人。
至于白子飞,眼神倒是连连变幻,却终究不敢与梁如真对视直言,几度欲言又止。
梁如真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冷笑几声过后,转头朝着四人之中修为最强,实力最高,由始至终都不曾被葡萄籽波及的薛藏绣道“薛先生,直到现在,我还是愿意称你一声先生。作为血衣门的嫡系,本该在江湖叱咤风云的人物,退居幕后,总该有许多想说的,不会像他们俩一样吧。”
薛藏绣开口“只怕我愿说,小姐不愿听。”
梁如真笑中冷意更甚,“等传到我爹耳中去,他只怕更不愿听,只凭自己的脾性和对女儿的宠爱直接做事了。虽然在我自己看来,很多时候我的确缺乏耐心,但这也得看跟什么人比较,和我爹相比,我的耐心,只多不少,不是么”
薛藏绣领会其意,很快皱眉,“江湖事源于江湖,结或解都应用江湖道,大人的手段,太偏向于朝堂和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