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回男子有什么不好吗”邺虚灵反问一句,接着道“若我是男子,就算依旧会在那个渔村碰到师父,学的物,走的道,很可能不是如今这样。”
毕月离有些懂了,叹息道“看来时隔许久,师妹还是对师父的安排耿耿于怀,也罢,羽师有物换星移之术,我虽不曾习得,但多少懂些皮毛,设身处地,能体会你的心情。换成是我,在这种环境下,兴许还不如你支撑得久。”
邺虚灵纠正道“师姐说错了,不是兴许,而是一定。”
此话一出,毕月离心境悄然生变,并非这句话蕴藏的肯定性令毕月离觉得刺耳,而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今时的邺虚灵相较于以往,有些不同。
须知,换做以前,邺虚灵即便内心如此认为,也不会从口中说出。
她的内敛深沉,是素来不喜多话的桑知风都远远不及的。
而今突然转变,不知是少了几分麻木,还是多了几分清醒。
毕月离很想用自己这双灵动慧眼看透,但这一刻,她真的看不透,只得被邺虚灵的思路牵引。
“师姐长我三岁有余,可入门时间不过比我早上半年,这早出的半年,你既未修成秋水秋月,也未练成临光照台,更不知星斗参合之道。所以不管师父与旁人怎么认为,在我的眼中,你我之间,差不了多少。至于后来我一直在暗,你一直在明,在我看来,也非我某项能力不及你,撑不起聚星阁的台面,恰恰是因为我的性格较你好出太多。”
听到这里,毕月离内心有股发笑的冲动。
邺虚灵的性格,是聚星阁众位长辈乃至星野派遗老所公认猜不透的谜,在你亲眼见她做出一件大胆到常理无法揣度的事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她能因为个人喜好做出多么有违大局的事情。
对于邺虚灵的安排,岑蚀昴从不解释原因,毕月离只得自己去寻找,寻找的过程中,性格方面,一直是不被毕月离割舍的主要。
她的性格要比自己好出太多
就算是换成沈司南这等名声远播在外的星相宗师来说这句话,毕月离都不会选择相信,且忍不住发笑。
只因这像极了无稽之谈。
但靠近邺虚灵真身的这一刻,毕月离虽不信,却真的强行遏住了自己内心想发笑的冲动。
不是怕伤害到对方,而是怕伤害到自己。
与镜为邻,时间一久,便成了与镜为友,四面八方明镜横竖,映出的多是邺虚灵的身影,而非她毕月离。
就连面前这块铜镜,也是在邺虚灵左手无名指点过之后,内中才有她的“一席之地”。
相较于笔画上的功夫,毕月离更怕邺虚灵对这些镜子的研究与利用。
同门切磋,四六之间。
这是岑蚀昴曾亲口说出的一句话,话中虽未指名道姓,引出的一系列猜想却始终不少。
连毕月离在内,聚星阁里颇有名望声威的人大多以为此话是指岑蚀昴与羽枉矢,孰六孰四,何六何四,并无定论。
在此基础之上,今日又要多上一种情况。
邺虚灵对毕月离。
明知自己所开辟的星宫,内中积累的雄厚星元已足可与不少老辈强者抗衡,此地之中,若真的动了手,就算只是最简单的切磋,点到为止,毕月离仍觉得自己的胜算只会是那个“四”,而非“六”。
此时此刻,毕月离对此深信不疑。
“想不到,师妹的实力竟已到了这种地步”
“撇开实力两字,只谈处境,我也到了这种地步。”镜中威压起起伏伏,宛若雷电交加,邺虚灵所着衣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