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也听到了楼下的骚动声,以为桑意会怕生,想要将他拉进外廊靠内一侧的时候,却见身边人楞了一下,接着踮脚往外看了看。人群的喧闹声顿时更大了,其中还有不少女郎,拼命挥着手绢,争相一睹第一的风貌,更有姑娘喊道“郎君说说话好不好呀”
桑意低头一笑,眉眼弯弯,朗声答道“好呀”周围风声都好像化入了他这一声笑中似的,谢缘停下脚步等他,唇边也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桑意十六进八,乙组第一,六进四,第一,四进二,第一,最后巅峰对决,照旧是第一。若非每次对局都会验明正身,搜空随身物品并有人实时复盘的话,有人几乎要以为他串通了裁判作弊,这样的胜利几乎是毫无悬念。
唯一一点差池出现在开奖时,桑意冲着谢缘要的那幅兵甲图去的,最终到手的却是另一卷三朝古画。
北楼棋坛的人解释说兵甲图在转移途中为混入燕山的北诏人所劫,故而换了奖品。桑意领到的三朝古画价值更高,他却懒得要,转手就准备卖给当铺。
谢缘把他拦了下来“卖什么兵甲图没有,这幅画我也不能要了不成”
桑意耐心跟他解释“这幅画卖了之后,我们就可以拿这笔钱重金悬赏你要的那副兵甲图,如果那些偷走兵甲图的北诏人听到了消息,一定会来换钱的。”
谢缘瞥了他一眼。副官跟着看不过眼,小声提醒了一句“少将军,咱们每年的俸禄银两能买好几千张这样的古董图画了,何必要去换呢。”
桑意认真道“有钱也不是乱花钱的理由啊无论是家中还是军中,精打细算才是正”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谢缘拉走了“好,看来以后咱们连账房先生也不用找了,少将军。”桑意穿的是绸缎衣裳,料子滑,他的手便顺着胳膊滑到了手掌,而后握住了,动一动,再十指相扣。
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平日在府上也都是黏在一起,或坐或卧,桑意总是要扒在他身边,今番却是他们第一次牵手。桑意不太习惯这样的接触,抬眼去看谢缘,撞见谢缘一双眼深不可测地望过来,深海一样的眸子里荡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还想去什么地方看看”
桑意表示并不知道要去那哪里看看,于是两个人携手逛了一下午的街市。从正午逛到黄昏,中途下起雨来,两个人兴致不减,找了个打铁铺躲雨。
正是一天中生意冷清的时候,铁匠铺子里没有什么人,谢缘和桑意各自转了几圈,店主人为他们端来烧酒,雨天的凉气上来的时候,邀请他们一同靠火取暖。
桑意坐在炼炉边,专心致志地看铁匠锻打一柄长刺,红红的暗光闪动,那一段散发着隐秘微光的颜色格外吸引他的注意力,每一点细碎的火星都格外漂亮。他凑得很近,直到老铁匠喝了一声“小郎,当心火燎头发了”他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着往后坐了坐。
这家打铁铺是夫妻店,老头子是铁匠,老妇人是银匠。谢缘看中了一个银漆刀扣,问价时,老妇人却摆摆手“这不能单卖的呀,是和耳环一起卖的,丈夫佩刀在外打拼,媳妇戴耳环,郎君在外声声苦,都能被媳妇听进耳中呢。公子也为夫人买一个罢,好看得很。”
谢缘往桑意那边瞟了一眼,给老妇人指了指,说道“我尚未婚娶,家中只有个十八九岁的弟弟,您看有什么适合他戴的”
老妇人眯着眼睛往桑意那边瞧,高兴地一拍手“这个小郎君长得漂亮呀男子也是戴得耳环的,学川藏边和六诏人的打扮方法,特别俊俏”
好说歹说,就是要并着耳环一并卖给他,谢缘哭笑不得,索性真的买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