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溜着桑意往门内走,走到一半就发现了,桑意这身衣裳无非是一件平常的红色衣裳,立在门口的那几十个大箱子则更眼熟了,他自己也受过皇帝不少赏赐,回回都是用红绫挂带封箱,并不是什么嫁妆。他晓得自己又被桑意摆了一道,不由得有些恼意,带着人就往房中推,抵在门边低声问“怎么回事”
桑意乖乖回答“我告诉陛下我不能人事,他就让我回来了。”
“”谢缘看了他半晌,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最终只用手去摸了摸他的脸,“你这个人”
桑意垂下眼让他摸。他装乖时是当真乖巧,谢缘每次见每次都晓得他在演,但偏生又吃他这一套,他摸了摸他的脸,又帮他顺好头发,最后对上一双晶亮的眼睛,闭口不言。
“你晓得你放弃了什么吗”
桑意道“我是少将军正二品,当了驸马也不过是升到从一品,公主府未必有我的将军府阔大,更何况公主年龄还这么小,我不能耽误人家。”
他又贴在谢缘耳朵旁边道“后来陛下让我推荐驸马爷,我说了你的名字。”
谢缘怔了怔,还没说话便被他一个笑容堵了回去“我说你是天下第一好的儿郎,陛下也说是,可是你有家眷夫人了,要我回来多打听一些朝中事,跟你搞好关系,别老是像以前那样闷在家里,免得闹出笑话。”
谢缘松了一口气。
桑意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子,又道“如此,我在陛下面前与你撇清了关系,一来旁人不会知道你曾与人断袖,二来我以后有了理由光明正大同你联系,陛下不会因此责问你结党,第三,我推举了顾氏一位小郎作为驸马候选人,以后顾氏若要对你发难,想从你我二人的事上做文章的话,陛下也不会信,顾氏若是听说了,兴许还会将我当成他们的盟友有百利而无一害,误不了你的前程。”
桑意说话的条理清晰,逻辑滴水不漏。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又岂是寻常人能懂岂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草包能晓得的。
谢缘却被那最后一句话刺了一下,桑意浑然不知,邀功似的对他笑,指望着他能看出什么来“现在不必忧心这件事啦,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说罢,又有点不好意思似的避开他的视线“我,我想你了。”
一别两旬,喜欢既然已暗自滋生,自然没有不想的道理。谢缘什么都没说,一下一下地用指尖擦着他的眼尾,耳尖,然后慢慢揽住他的腰,俯身亲吻他的嘴唇。又甜又柔又暖的触感,有点像女郎,抱在怀里的触感却是独此一份,瘦削紧致,骨肉匀停,的的确确是个男人。谢缘很少这样主动吻他,一般都是桑意索吻,趁他不留神时吧唧一口,而后飞快地溜走。
桑意闭上眼,谢缘亦闭上了眼睛,唇舌交缠,越吻越遣倦,谢缘扣着他的十指,将他死死抵住,仿佛怕他跑了一样。
桑意以为接下来的发展会是去床上办事,失而复得毕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大概率会去床上庆祝;然而谢缘在这一吻终了之后,只是轻轻放开了他,低声问“真的”
“真的想我”
桑意愣愣地道“真的呀。”
谢缘摸了摸他的头“是真的就好。”
他牵起他的手往外走,拐个弯,又回了家。
总督府上说是打理了,实际上只腾出一张干净的房间,谢缘这里不能住,两个人还像总角孩童一样手拉手跨入了将军府的大门,看得府上众人欣喜不已。他们用过饭后已到黄昏,桑意赶着去洗漱了,一扫路上风尘,而后拿了一本小传,喜滋滋地溜进了谢缘房中。
谢缘也沐浴过了,衣裳松松垮垮地披着,正靠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