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这样的,这段往事也算得上创巨痛深。
陆决斟酌着总结“有时候,不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就一定能把事情做成。命运这种东西,谁都看不清楚。”
你看不到云雾后隐藏的是什么。或许是洒满阳光的通途,让人一帆风顺走到终点;或许是,燃烧着烈火的荆棘丛。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提防背后的那只手。”陆决说,容溪从他冷淡的话里听到严厉的警告意味,“把你推下深渊的,往往就是你最信任的。”
容溪怔怔看着他,抚摸圆球的手指停在它的眼睛上。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陆决身上仿佛有什么伪装脱落下来,露出内里真实的部分。但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很快又挂上了那种散淡的,甚至称得上有那么点凉薄的笑容。
“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他无趣道,“乳臭未干的儿童。”
在陆决眼中,未成年统统可以简单粗暴地归类为“儿童”,比如容溪这样的。是一种麻烦的生物。娇气,幼稚,要吃要喝,难养得很。这也是他们和自己的不同之处。
容溪纠正“我是少年,我不是儿童。”
陆决摊手“好吧儿童。我已经交代完了,该你了。”
容溪静静看着他,低声说“决哥你会推我下去吗”
陆决略微偏过头去,不让容溪看到自己的眼神,片刻后嘲笑道“这你就想多了,我没那么无聊。”
傻乎乎的流浪猫自己走路别掉沟里就行了。
容溪一直看着陆决,然而陆决经历过的风浪不知多少,压根就没当一回事。看到最后反倒是容溪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克洛诺斯星自转周期很长,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说。
他想了一会儿,把自己经历的一切跟陆决和盘托出。从地下陈列馆第一次见到破军残骸开始,到温蒂尼港遭遇的怪物。
容溪说自己很小的时候被黑匣子里的记忆吓哭,陆决屈起手指轻轻抵住下唇,嘴角向上勾起很小的一点弧度。
“后来我病了好久”容溪挠头,“病好之后,我就经常去那里。”
破军中的模拟训练,容溪全部通过,这点令陆决刮目相看。他知道流浪猫没有看起来那么柔弱,但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完成那些训练。
“我那时候就在想,假如给我多一些机会,我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样。”容溪抱着腿,圆球“蹲”在他肩膀上,橙黄色的电子眼一闪一闪。
陆决“小小年纪不学好。”却不是责备和讥讽。
“我一直记着你。”容溪说。
他刻意隐藏了自己亲吻陆决幻象的小细节,继续往下说。
那之后就是“和亲”,梦幻又冷漠的浮岛行宫、热闹落后的荒漠小镇,荒唐糜烂的欢场,他和另一个可怜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我的兔子被扔掉,小镇也没了。如果我没有偷偷出去,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遭到这样的伤害”容溪想起可怜的小宠物和被驱逐的人造人,心里难过。洛加尔的暴行在他心中始终无法抹去,他至今还记得希露达被重重掴倒在地的凄惨模样。
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搭在他肩头,容溪抬眼一看,陆决单膝跪在床上,低头注视他的瞳孔“不关你的事。”
“谢谢。”听到这句话,宛如获得了某种拯救。
陆决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干巴巴说了一句话之后,两人都沉默下来。
“对了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