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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烧
眼镜,又变回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半蹲在僵硬的容溪面前,两根手指捏住容溪下颌。

    “小流氓。”陆决低笑,“想做什么坏事,嗯”

    容溪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他像个蔫巴巴的柿子一样,低着头嗫嚅说“决哥,对不起”

    “可以理解,毕竟男神我的魅力,很少有人拒绝。”陆决说,忽然逼近容溪,“那,想要亲亲吗”

    他的唇距离容溪脸颊不足一厘米,可容溪却觉得,他跟这个人隔了万重天堑。

    “不要。”容溪涩声说。

    陆决放开他“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怎么办哟。”仍是促狭的语气,丝毫不见被冒犯的恼怒了。

    “行了,你测试合格了。自己玩去吧。”这么一闹,陆决也没有心思训练容溪,自己走出屋子外面。

    容溪难过地坐在地板上,圆球破晓蹦跶过来同情地看着主人“啊啊,年龄差真是一个困扰呢。不过没有关系,您要看看年下攻略吗”

    它被容溪踢了一脚,咕噜噜滚到角落去了。

    人工森林中水雾蒸腾,灰白色的树木犹如一只只直挺挺的鬼魂,与雾气纠纠缠缠,分不清楚。

    陆决靠在树上,空气中清凉的水分沁入肺里。他伸手一摸兜,然而并没有烟。

    他想起来,他根本就不抽烟。

    寻常男人在烦恼时总会免不了借助烟酒,以脱离烦恼,获得短暂轻松。但这些东西对陆决来说是没有用的。

    好在他的彷徨迷惘,都没有人看得到。

    人在某些特定环境下会回忆过去,早已不是人类的陆决也不能免俗。可当他仔细回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想的。

    他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无。

    生前指的是被石棺封存之前,陆决漫无目的地活着,不知道为了什么,为了谁。好像活着也就只是活着。

    他张开五指,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很长,骨节像瘦瘦的竹,是那种很好看很有力道的,灵巧的手。一般来说这种手是拿着画笔或按在钢琴键上的。

    然而生在他身上,功能就成了操纵死亡。那上面有一层茧,更有洗不去的血。

    陆决看着森林中的奇怪小屋,心里慢慢有冰霜蔓延。

    他想,我为什么要管你

    你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还没等陆决想出个头绪,屋子的门嗡地打开。容溪抱着合金圆球壮胆,小跑到陆决面前。仔细一看他纤细的双腿在打颤,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

    “决哥”容溪咬咬牙,破晓释放出一股极细微的小电流打在他手心,示意他快点说。

    陆决目光散漫,并没有理会容溪。

    “我,我一直喜欢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他低着头,舌头快要打结了。

    “能不能也喜欢我啊”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陆决感到很没意思,刚想抬脚走人,忽然反应过来容溪说了什么。

    凭空里有无形的胶水粘住了他的脚步,陆决薄而苍白的唇紧紧抿着。

    他不想听,可容溪的声音像钻头一样打着钻,从他耳朵直钻到心底,钻出一条巨大的通道,把炽烈的火球扔进他心里去。

    流浪猫像个无赖,来了,就不肯走。还要霸道地把名为陆决的怪物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