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听见有人在议论,说太医院使章大人今日入宫为几个嫔妃请了平安脉,入宫时还是好好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就疯了,这会儿正在玄武门上闹着要跳楼呢。
南宫靳纳闷地问道“咱们跟着跑什么”
“看热闹啊,”洛子兮脚下未停,“闲着也是闲着,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
他们赶到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章太医在玄武门上时而又蹦又跳,时而横冲直撞,精神极度亢奋,几个卫兵都拉不住他。他好像变得力大无穷,且不知疼痛。
南宫靳若有所思地小声说道“本王听说,这两日皇兄在调查当初给宁乐公主会诊的太医,也是蹊跷,曾经给公主会诊的几个太医在那之后走的走亡的亡,只剩一个章太医,还就疯了。”
洛子兮也觉得太过凑巧“莫不是他今日入宫听到了什么风声,做贼心虚,被吓傻了”
正说着,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洛子兮望去就看见那章太医真的从高高的玄武门上跳下来了,重重地落在地上,分不清什么颜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别看”南宫靳挡在她的面前,已经把她的脸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依着南宫靳的猜想,若是洛子兮胆子小些,估计会吓哭;若是胆子大,或许会借机在他怀里占个便宜,甚至言语上逗逗他。
然而他想错了,怀中的洛子兮就像个僵了的木头人一般,没有哭,并且始终一言不发。
南宫靳思量着,难不成似她那厚得如铜墙铁壁的脸皮也知道害羞了他将洛子兮扯离自己,打趣地说道“你莫不是也如那章太医一般,被吓傻了”
谁知洛子兮并不回答,只知道呆呆地看着他,她好像开始发抖,她在害怕,她眸中闪现着晶莹战栗的光,像是随时会破碎的一滴水珠。
南宫靳心知有异,未及作出反应,她已毫无征兆地一头倒下,昏了过去。南宫靳猛地抱住她,心慌得完全失去了控制。
洛子兮做了一个很凌乱的梦,那是一段死去的洛子兮的记忆。
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切,若不是搂住她的臂膀带着温暖的力量,若不是耳畔总有个声音在低低地唤着她,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死去的洛子兮,自己又死了一回。
马惊了,它在拼命地奔跑、嘶鸣,它上蹿下跳,就像玄武门上的章太医。马不是惊了,它简直就是疯了,疯得很诡异。
车夫摔下来,被马活活地踩死,那样子惨极了,也是很多液体流了一地
所有的片断都是混乱的,因为当时的洛子兮很疼也很害怕,她的世界天旋地转,她走在一步登天的路上,却被人扯下了地狱深渊。
洛子兮醒来的时候发了一身的汗,她睡在凌波阁自己的卧榻之上,殿内烛光昏暗,不远处站着个黄袍玉带的男子,细看之下,竟然是南宫昱。
洛子兮愣了许久才撑起身来,她明明记得,自己昏迷时听见的声音是南宫靳。她刚要下床行礼,南宫昱已经一个箭步奔过来,搀住了她。
他身上带着风的凉气,指尖亦是冷冷的,依然是淡淡的龙涎香,南宫昱的声音也依然是阴沉沉的,叫人听不出半点情绪。
“躺着吧,无需多礼。”
洛子兮略带惶恐地靠在榻上,就看见南宫昱十分自然地在榻边坐下。
凌波阁的宫人可是都死绝了吗怎样也不该让皇帝亲自守在她榻边,这若是让后宫众人知道,怕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南宫昱见她眼睛滴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