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套哄人的鬼话,朕让你把东西交出来是给你机会,否则,你马上便会死于剑下,东西你还是带不走。”
说要册封她的人是他,说要杀她的人也是他,这就是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
洛子兮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下,她一早便知道南宫昱是个冷血的人,除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什么都可以牺牲。云妃和宁乐尚且如此,何况自己对于他而言,只是个长得像云妃的人。
她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为了不让遗诏流传出去,他是做得到手起刀落的。而洛子兮此时唯一的生机,就是努力地拖延时间,只有惊动的人越多,她才会越有机会。
“别别别,皇上别动手”洛子兮作出一副又是惊惶又是委屈的模样,“皇上杀了民女自然是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只是,民女有心愿未了,就算是死,也想死个明白。”
南宫昱冷冷的目光中带着怀疑,他何尝不明白洛子兮在跟他耍心眼。然而,他到底没有出声制止,而洛子兮接下来的话,便让他一下子丧失了杀她的勇气。
他整颗心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无力救赎。
“民女来玉明宫,还有一样东西没找到,如今恐怕也再没有寻找的机会,不如直接问一问皇上当年,皇上做为生辰礼物赠予宁乐公主的那枚香囊去了哪里”
“民女猜想,公主病逝后,云妃娘娘思念公主,想必会将这么贵重的香囊留下,做为纪念吧。那香囊不仅价值连城,是公主的随身之物,而且上面还缀着云妃娘娘想要送给皇上的相思扣,睹物思人,她必然会如从前的公主一般,对它珍若生命,从不离身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南宫昱的脸色愈加苍白,眸中带着痛楚。
洛子兮紧紧地盯着他神色的变化“民女想说,公主不是死于什么怪病,云妃娘娘也并非死于对公主思念成疾,她们是被人害死的,那枚香囊便是凶器”
“那香囊里装的陌上花,并不是什么奇香,而是一种带着异香的奇毒。陌上花是皇上命人制的,香囊是皇上亲手系在公主身上的,那么皇上,那枚香囊现在在哪里”
“你住口你在说什么,在说什么”南宫昱太阳穴上暴跳几下,盛怒之中,长剑一挥,妥妥地架在了洛子兮的脖子上。
他眼中的杀机更甚于手中冰冷的剑气,他咬着牙说得一字一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是朕,害死了云妃母女”
洛子兮并没有这样说,事实上,她的确曾经怀疑过南宫昱,可是今晚,她突然不这样想了。
因为她打开匣子的时候,外面积满的灰尘上只有阿良的爪印,里面的诏书用蜡封存,完好无损。那说明南宫昱并没有看过它,就连宁乐也只是发现匾后面有东西,也许并不知道是什么。
再换一个角度,如果南宫昱已经发现了这份诏书,他一定会毁了它,今夜也不可能找得到。
那么失去了这个动机,南宫昱就没有下杀手的理由,而且,方才他意外的神情,也让洛子兮相信,他真的不知道陌上花是毒。
若非在心里推翻了南宫昱是凶手的猜测,洛子兮才不敢在这个时候将此事说出来,否则,只会更早地被他灭口。
她在心里默默地舒了一口气,感谢各路神仙,又让自己赌对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