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飘渺的云雾,更像是天空中最后一次绽放的烟火,美丽过后,将是永永远远的寂寞。
她落下时,轻盈得不发出一点声音,就如当初陌上花开时,动人心魂的佳人一舞。可是,再没有彼时的鲜活和生机了,就从桃木剑穿过的地方开始,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连洛子兮也再看不见。
宁乐悲嚎不止,想要扑过来抱住她的母亲,却又迫于桃木剑的威力无法靠近,只能坐在一边伏地痛哭。
还有一人,哭得捶胸顿足,并不逊于宁乐。
南宫昱双目猩红,面色煞白,看起来也比鬼强不到哪里去,他声嘶力竭地叫着“云瑶”
云妃在完全散去之前,终于转过脸来,看了他最后一眼。曾经她秋波如水,如今却只剩冷漠和决绝“你不是问我有什么心愿吗惟愿与君相决绝,死生永不相见”
云妃又死了,这一次,将是永远的寂灭。
洛子兮哭红了眼,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我见犹怜。南宫靳默默地一伸手,将胳膊抬到她的面前。
洛子兮心领神会地抱住他的衣袖便抹起鼻涕泪来,心中暗暗有些欣慰这个呆子,竟然也有学会温柔体贴的一天。
谁知道,南宫靳额上青筋猛抽了几下,按捺着,倒是没将胳膊收回来。
待洛子兮将他的袖子糟蹋得不成样,南宫靳这才闷闷地说了句“我方才是想告诉你,皇兄吐血晕过去了。”
洛子兮顺着他刚刚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李忠正手忙脚乱地在南宫昱的人中上一顿乱掐。
她会过意来,满脸黑线,自己这简直是媚眼做给瞎子看自作多情。
孟九辰蹲在地上,远远地和宁乐大眼瞪小眼。他自然不是在介意宁乐不友好地对他目露凶光,毕竟她母妃刚刚消失在他的剑下,要指望人家能有好脸色是不可能的。
云妃之前的托付让他十分为难,她也不好好商量商量,等他同意,就撞到剑上死了。如今若想说不答应,似乎极不厚道。
南宫靳指着宁乐仗义执言“我说道士,看你的怂样,不会是想反悔吧”
“什么叫反悔贫道何曾答应过嘛,”孟九辰苦着脸,“素来都是一鬼做事一鬼当,没听说过还能替就算贫道肯答应,那阎王爷能答应吗”
南宫靳倔劲上来,提起剑就要上去砍他的裤腰带,就听见大殿之上,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然而听在耳中却让人难以忽视。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带着傲慢、不屑和叛逆,让人凭空地猜测,他应该是位洞穿凡尘的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