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总是等她睡下了才敢去,每次都看见她梦里也在捧着那香囊流泪,看得朕心里越发不好过,也便渐渐地不去了。直到云妃也走了,朕又开始时不时地深夜去玉时宫走走,缅怀逝者。”
“不想,朕昨夜在玉明宫见到了洛子兮,而且发现她是在找东西。”
“父皇真是偏心啊,”南宫昱仰天长叹,“他一辈子拿我来制衡你,却在死的时候留下一份这样秘密的遗诏。若非朕昨晚不动声色,悄悄地命人盯住洛子兮,朕还不知道原来父皇属意的儿子真的不是朕”
人心若是没有那么多的猜疑,或许所有的事,都会变得简单多了。
南宫靳也跟着他叹了口气,如果父皇不猜疑自己的儿子,总担心有人势力过大不可控制,一生玩弄制衡之术,当年京城或许就可以避免一场夺位的浩劫;如果南宫昱和云瑶能够不顾一切,爱得敞亮一点,或许余生还来得及拥有幸福。
可是,世事从来没有如果。
南宫昱咳了几下,接着说“朕身体不适也有些日子了,朕担心朝中动荡,一直不敢声张,连太医也诊不出什么病因。谁知,昨晚听了洛子兮说的一番话,朕才总算明白了其中因果。”
“这大概,就叫自掘坟墓吧”南宫昱一腔感慨,“是朕执意要娶云瑶,是朕命人做了这装着陌上花的香囊,最终,朕害死了云瑶和宁乐,也害死了自己。”
“臣弟明白,”南宫靳殷勤地接过话来,“臣弟一定会将皇兄风光大葬,要与云妃娘娘和宁乐公主合葬。要举国哀悼,家家户户像死了亲爹一般,不得歌舞,不准吃肉”
南宫昱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朕不是请你来给朕办后事的”说完又咳了起来。
南宫靳这才端正了态度,换了副认真的表情“是臣弟玩笑了。其实,皇兄是不甘心,想要弄清楚,究竟是谁害了宁乐公主吧”
南宫昱点点头,慢慢地止了咳,待气息平稳时说道“朕确定,当初得到的陌上花配方,是绝对无毒的。朕命太医们反复检查过,才会放心给宁乐佩在身上。可是奇香为何会变成奇毒朕百思不得其解。”
南宫靳也微微蹙了眉,一时沉默。
那香囊从材质到做工都独一无二、美轮美奂,是不可能被掉包的。香囊内装的东西,也不可能被掉换,因为陌上花有它独特的香味,如果被换掉,第一时间就会被人发现。
那么太医确认过的东西,为什么会改变
“方才太医来为朕诊过脉了,”南宫昱平静地说道,“朕大约也只能熬过这日。朕的时日无多,却无力亲自查明真相,希望你莫叫朕失望,你替朕查出幕后之人,朕将皇位传给你。朕可以安心地闭眼,你也不必再苦心经营,寻什么遗诏。毕竟,咱们是兄弟。”
兄弟南宫靳苦笑。
这就是皇家的兄弟,他没有儿子继承江山,自己才是他的兄弟。他若是有个太子,自己这个兄弟永远是死敌。
“皇兄的意思,过了这么久的事,您叫臣弟在日内查明真相”
兄弟俩大眼对小眼,对视良久,南宫昱改口道“七弟说的对日太久,只争朝夕。以七弟的聪明智慧,一日怕是就够了。”
“”
“就这么定了。你快去查真相,朕把诏书准备好。三宫六院随便查,反正也是”一片青青草地。
“”
“哎呀呀,朕头疼,朕要歇息了,你去吧。”
南宫靳无奈,再推托不得,只好将胸脯一拍,说了句豪言壮语“既然皇兄愿以皇位相托,臣弟只能勉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