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一听要给张延龄正式定罪,不由急了,一抬手喝止在场人等。
张太后走到张延龄面前,将张延龄从地上搀扶起来,严肃问道:“二弟,你跟哀家说说,为何没做过的事也要承认?是谁逼你的?谁犯的错就让谁承担后果……你只要告诉姐姐,是你府上下人做的,姐姐也保你无罪!是沈之厚逼你承认的吗?”
张延龄很委屈,眼中噙着热泪,差点儿就要跟自己的姐姐诉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沈溪突然发问:“太后,您这是在公堂公然诱供吗?案犯自己都承认的事情,为何到了太后这里,却变成他人所为,跟案犯毫无干系了呢?这样指鹿为马,实在说不过去吧?”
张太后神色慌乱,论口才久处深宫的她怎么可能跟眼前这些经历科举考验并在官场厮杀一路路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大臣相比,更别说是跟拥有辩证法思想的沈溪辩驳了。
就在她想继续拿自己太后的威仪压制沈溪时,张延龄突然甩开她的手,带着泣音道:“太后,您错看弟弟了,弟弟做的这些错事,没什么不可承认的,错了就是错了……您先回去吧,弟弟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牵累张家。”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张家几时怕你牵累了?”张太后怪责道。
张延龄望着自己的姐姐,眼里满是感动,但当他跟沈溪对视时,脸上便露出胆怯。
若只是沈溪要杀他,他一点都不担心,大不了跟张太后明说,加派人手保护便可。
但问题是现在是皇帝要杀他,而且明说让他“畏罪自尽”,那就算跟张太后说明情况,今天侥幸从刑部出去,皇帝和沈溪还是有千百种方法把他弄死。
尤其是想到之前一直把彭余当成好人,跟着彭余出入大牢,甚至一起吃喝玩乐,张延龄便不寒而栗。
这世界最难测的是人心,他不能保证自己身边有没有皇帝或者沈溪派来的人,日后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面临不测。
一根麻绳,就把他吓坏了。
沈溪正色道:“案犯已当众承认,那就按大明律法定罪……不知太后有何话可说?”
“哀家倒要看看谁敢!”张太后还是一味地护犊,张开手,挡在自己弟弟身前,摆出一副不把大明国法当回事的姿态。
沈溪摇头:“太后若想把事情闹大的话,尽可阻止,本官会让外面围观的百姓进来评评理……现在百姓都在刑部大门口,只要门一开,百姓就会涌进来。”
张太后用愤懑的目光望着沈溪,咬牙切齿道:“沈之厚,你非要跟我张家作对吗?你不怕你妹妹在宫里没好日子过?”
沈溪道:“太后,请收回这句话!在下申明一件事,此案乃陛下钦点,并非臣力主,若太后让臣难办的话,臣无法对陛下交待。”
张太后怒道:“现在就把案子给停了!这是哀家的懿旨!皇上那边,哀家自会打招呼。”
沈溪没有理会张太后的胡搅蛮缠,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在,案犯也主动认罪,此案已可结案,至于罪名和量刑,可由陛下钦定,退堂!”
此时沈溪不需跟张太后过多废话,他作为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哪怕没站在案桌后,但只要简单说上两句,就算结案。
如此看起来是草率了一些,但毕竟案犯已主动招供并签字画押,过堂就算完成,没必要拖沓。
哪怕张太后就站在面前,沈溪也堂而皇之将张延龄定罪,现在唯一无法确定的是会施以何种刑罚。
“你……”
张太后怒不可遏,当即摇摇晃晃,做出一副要晕倒的架势,旁边李兴等人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