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鸿几次跟沈溪通禀张苑的情况,神色间有些不耐烦。
沈溪道“那位到底是前司礼监掌印,到现在依然被陛下惦记之人,跟他说话要小心点儿。”
“老爷,说来也奇怪,他就在这弄巷口等,不去府上……您若是不住在这里,他岂非没有任何机会?”朱鸿奇怪地说道。
在朱鸿看来,死皮赖脸堵沈溪,去沈家府门前才是最好选择,还能把事情闹开,逼迫沈溪出面。
他却不知,张苑没法去沈家,因为沈家很多人认识他,只有朱鸿这样后进入沈家的人才不认识。
“管他呢。”
沈溪随口道,“他愿意等就让他等下去,他的差事不是由我来委派,陛下让他回京城,那就让他耐心等候陛下的消息。若他问你,你便这么跟他回复。”
“大人,他说想跟您商量要紧事,表情严肃,您真不见?”朱鸿想到张苑此前拿出那副吓唬人的姿态,不由问道。
沈溪摇头“再大的事,我也犯不着跟他见面,京城内现在是多事之秋,萧公公可能随时都会退下来,他闹这一出不就是想让我帮他?若他有本事,直接去宣府求见陛下,而不是在这里当跳梁小丑,让世人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
……
……
皇帝不在京师,没法举行朝议,但大臣间必要的商议还是有的。
梁储为内阁首辅,虽非京师主持政务之人,也拥有极高的话语权,六月初六这天,梁储召集六部官员举行会议,地点定在大明门外。
梁储很有心思,他知道现在皇帝不在京城,若是贸然于私密场合会见官员,必定惹来非议,便把地点选在皇宫外相对宽敞的地方,而这次召集之人,除了内阁三位大学士外,再就是六部尚书,连都察院左都御史陆完都没请。
众人被召集,即便心中觉得如此做不妥,但也没人反对。
这天临近午时,人员三三两两前来,沈溪和李鐩最后才现身,沈溪的出现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之厚,正要派人去问你呢……可有宣府消息?”梁储过来跟沈溪打过招呼,立即问出关切之事。
本来沈溪跟梁储同为辅政大学士,却因沈溪地位卓然,加之沈溪对于内阁事务不太关切,有意避嫌下,多日未曾前往内阁,梁储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陌生。
沈溪微笑“陛下未曾有吩咐传来。”
梁储道“那司礼监掌印太监人选,可有定下?”
沈溪微笑着摇头,众人脸色多少有些释然。
有关张苑在京城等候觐见沈溪之事早已传开,在场都是部堂,耳目众多,对此多少有些了解。
一行人聚拢,却因在皇宫外,连张座椅都没有,便站在那儿。
户部尚书杨一清关切地问道“梁中堂,有何大事要跟我等宣布?可是朝中出了了不得的事情?”
刑部尚书张子麟道“这两月不少上奏留中不发,是否与此相关?”
梁储道“乃是有关西北用兵之事。”
本来众人都以为梁储有什么要紧事跟众人商议,等其把当日所论说出后,在场人等难掩心中失望,便在于他们觉得这件事不需让朝官探讨。
兵部尚书王琼道“陛下于西北整饬军务,未对兵部下过出兵御旨,可是最近北疆局势又有变化?”
梁储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从西北传来消息,说是草原部族贼心未死,几个部族联合起来侵犯大同,有意挑衅,陛下已跟军中将领商议,决定于近日出兵,反击狄夷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