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道“是伯安啊,你来作何?陛下……陛下不在,去张家口了。”
王守仁非常惊讶“陛下往张家口?我是宣大总督,怎么不知道这事儿?没安排兵马随行么?”
萧敬无奈地道“先不提陛下出行之事……伯安,咱家且问你,你说大同和张家口外,暂且没有鞑靼人活动的踪迹,为何一转眼,江彬便奏报以两千人马俘虏一百多鞑子?”
“有此等事?”
王守仁对这消息非常意外,作为宣大总督他总领军务,照理说关口内外发生什么战事他都会第一时间获悉,结果他却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这件事,连江彬领兵出塞都是后知后觉。
萧敬道“老朽还会胡言乱语不成?”
王守仁叹息道“若在下所料不差,根本没有什么鞑子俘虏,很可能又是杀良冒功那一套。”
经王守仁提醒,萧敬突然明白过来,点头道“那就是江彬乱说,这……陛下过去后遇险可该当如何是好?边关之地当真太平?”
王守仁稍微斟酌后摇头“难说。”
这回答让萧敬哭笑不得,道“看来还是得劝说陛下早些回来,或者赶紧派出人马护送陛下北上。伯安啊,你现在重任在身,不是出兵平定草原,而是维护好陛下的安稳。”
王守仁本来还有面圣进言的打算,听了萧敬的忠告后,紧忙行礼“在下这就去办。”
……
……
朱厚照又往张家口堡,这消息很快传到京城,为沈溪所知。
与这消息几乎同时到京城的,是唐寅亲自带人去新城筹备出兵之事,唐寅特地写了书函给沈溪,请示海上操练兵马细节,准备照章行事。
“……陛下也是,说走就走,从宣府到张家口八九十里路,中间不会出什么偏差吧?”梁储带来消息,此时用闲话家常的口吻跟沈溪交谈,一直用心留意沈溪的反应。
沈溪道“陛下往张家口,身边有侍卫护卫,照理说出不了大事。”
梁储叹道“可陛下滞留宣府不归终非善事,长此以往社稷不稳啊……之厚,咱们是否有必要前往宣府,劝说陛下回京?”
作为首辅却在大事上碌碌无为,一方面梁储的能力确实没到独挑大梁的地步,另外一方面就是沈溪太过强势,使得梁储很清楚自己没法主持朝局。
沈溪侧目望向梁储“去了,就能劝陛下回来?”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梁储面带难色。
沈溪再道“之前陛下说要备战,如今备战完成,往张家口或有直接出兵的意思,难道宣府和大同等地斥候,未将草原部族动向调查清楚?”
梁储摇头“消息滞后,且有风声传来,说是陛下对江彬宠信至极,可能会有杀良冒功之举。”
沈溪道“这是传闻,还是有确切的证据?”
梁储在短暂沉默后继续摇头“是萧公公派人带回的话,伯安正在宣府查草原部族动向,如今毫无风声,倒是江彬混得风生水起,听说俘虏了不少鞑靼人……”
“架不住某人真有能力呢?”沈溪随口道。
梁储想了想,摇头苦笑“旁人有可能,至于江彬,有多大本事之厚应该很清楚才是。这种奸佞小人就不该留在陛下跟前,但无端上奏让陛下惩治,太过草率,或适得其反,只能一步步将这奸佞铲除。”
梁储说出要彬的话,让沈溪颇感意外,一直以来梁储都是以老好人的面目出现,忤逆君王的事以前都是谢迁挑头,梁储作为次辅在存在感上甚至不如地位在他之下的杨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