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多年过去,惠娘音色跟之前有不小的变化,周氏无法辨别这是否就是她熟悉的好姐妹。
周氏整个人都有些懵了,连忙问道:“憨娃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找到跟你孙姨如此相像之人?”
沈溪语气平和:“娘,她就是惠娘,她没有死,当初我在天牢中将她救出来,而后隐姓埋名……她也是泓儿的母亲。”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这……”周氏茫然不知所措,“那谁……谁是泓儿的父亲?是你?”
瞠目结舌半天,周氏终于明白过来,因为沈溪将沈泓带进沈家收为义子,如果他跟惠娘没关系,绝对不会乱掉辈分。
也就是说,沈泓是沈溪的儿子。
沈溪点头道:“也许娘已经猜到了,没错,泓儿是我跟惠娘的孩子,这也是我为何一直未纳曦儿进门的原因。这几年我一直想让曦儿进沈家门,奈何以往很多事,让这个愿望无法达成……眼看如今将要远行,孩儿还欠惠娘一个进沈家门的承诺,于是便带她来见您。”
周氏整个人都不正常了,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嗫嚅着想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半天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蹲下来双手捂脸,显然心情激荡。
沈溪跪下来,恭敬地给周氏磕了个响头,嘴上道:“无论娘是否接受,惠娘已是沈家人,希望娘能接受。”
周氏骂道:“混账东西!你个臭小子,还不如让她死了呢。”
这个时候,周氏把满腔的思念和久别重逢的欣喜化成愤怒,对惠娘发出近乎恶毒的诅咒,但这仅仅是她想成全惠娘名节,以及维护沈溪的名声,并没有包含个人因素在内。
沈溪再次磕头:“即便娘不接受,此事已发生,无法挽回。另外,近来新城这边或有变故,我不想娘担惊受怕,正好咱们离开家乡差不多有十年了,我想请娘代表孩儿及全家回家祭祖。”
“我在闽西汀州老家置办了几座大宅子,还在钱庄给您和父亲存了两万两银子,你回去后可以随便拿来花销。等到十月,娘再来新城,我们一起回京。”
说完,沈溪不再跟周氏解释,扶起惠娘,再抱起沈泓,一家三口出门而去。
周氏站在那儿呆若木鸡,却不知该用如何言语挽留。
……
……
七月二十二,周氏和沈明钧夫妇在沈府家将护送下,回闽西老家省亲。
这两位可是皇后沈亦儿和当朝监国沈溪的爹娘,沿途官府盛情接待,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士绅纷纷宴请并送礼,天下为之瞩目。
沈溪丝毫也没有想过让父母低调的意思,依然按部就班地练兵,八月初四这天再次率领舰队出海训练。
这天共有六十条大船和一百五十条中型船只出海,而被皇帝指定为出征主帅的唐寅,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登上指挥舰。
这次是战前最后一次规模浩大的“实战演习”,按照计划,水师会出海半个月,进行包括队列行进、炮击、追击、打扫战场等演练。
舰队出港浩浩荡荡,黄浦江上帆影林立,城中军民纷纷涌到江岸围观,但因并非正式出征,这次观礼没有引起朝中大臣重视。
“大人为何在此?”
唐寅站在码头看着,等沈溪的座船出海后,幕僚诧异地过来询问。
唐寅心情很恶劣,回首喝斥一句:“本官做事为何要向你解释?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无需多言。”
“是,是。”
幕僚噤若寒蝉,赶紧退下。
此时船队已驶出黄浦江,唐寅望着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