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俪奇怪他对这里如此熟悉,彼得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毕竟总是受伤嘛”
艾俪不说话了,她沉默地去洗干净了手和脸尽管对沾上的泥土感到奇怪,却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抱着滑板不小心蹭上的她转回来拿出药水,走到彼得面前,帮他上药。
站着的艾俪要比坐着的彼得高出一截,不太好下手,于是她屈起一条腿半跪在床上,用刚洗过冷水的冰凉的手托住了他的下巴,两人的距离一瞬间拉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暧昧地步。
彼得下意识吸了一口气,想往后仰却被制住,目光不由自主飘忽起来,虽然摘了眼镜视野一片模糊,可他们靠得太近了,飘来飘去满眼也还都是艾俪,他很少以这种偏仰视的角度来看她,艾俪朦朦胧胧的脸看起来有种别样的美感,而她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仿佛熟睡的天使的翅膀。
沾了碘酒的棉签碰到嘴角伤口的时候果然还是有点刺痛,一下子又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彼得不可抑止地将视线胶着在艾俪的嘴唇上,而她竟然朝他嘴边吹了口气。
这一定是为了吹走他脸上的沙尘。彼得只有闭上眼睛才能让自己冷静一点,如果不是太了解艾俪的性格,他简直可以将这当做一个引诱了。
“对不起”给嘴角擦完药艾俪便松开了手,彼得睁开眼睛,两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些,他实在受不了仿佛隔了层磨砂玻璃般的视界,连忙重新戴上眼镜,终于清楚地对上了艾俪的目光,她皱着眉,似乎在反省,“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什么”彼得不自觉放轻了呼吸。
“就是”艾俪忽然有点难为情,她的视线不自觉移开了,改变了姿势一转身在他身边坐下,“说美国人满脑子装的都是性。”她小声又快速地复述了一遍。
“咳。”彼得想起刚才那个瞬间自己脑海里浮现出的种种画面,决定对这句话不予评价。
“彼得,你也跟他们一样吗”艾俪又问。
彼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样什么”
艾俪沮丧地看过来:“歧视中国人。”吐出这几个单词的时候她的语气又变得恶狠狠的。
“不当然不。”彼得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艾俪正在这么认真地烦恼着,他必须摈除一切杂念,否则也太不尊重她了,“绝大部分美国人都不会那样想。”
艾俪的眼神明显是不相信的,这也难怪,她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涉及人数众多的种族歧视,彼得决定换一种安慰方式“至少我就不会。”他看见艾俪的目光微微一动,“还有本叔、梅婶、哈里以及格温,他们都不会那样想。”
“以前我对中国的印象只有遥远,与你们的黑眼睛黑头发,”彼得认真地望着她,或许是因为刚刚被泪水洗刷过,她的眼睛看起来要比平常更黑一点,更像那种纯净细腻的黑曜石了,“但现在我知道中国有数不尽的各色美食,中国人也不像传说的那样死板,他们也会开玩笑,而且相当聪明。”
“而这都是因为遇见你,艾莉。”彼得微笑着,给了她一个轻柔的拥抱,“所以开心点吧,至少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艾俪迟疑了一下才抬起手臂回抱他,彼得的怀抱宽阔到像是能将她整个装进去,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点点泥土与药水的味道,闻起来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艾俪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几不可查地扬了下嘴角“youre seet,ete”她在彼得肩膀上靠了一会儿,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