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相由心生,周存彦的相貌周正,一看便有几分正气凛然的气质,吴锦的好感更甚,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
“周大善人大驾光临,我这绣坊是蓬荜生辉啊”吴锦将周存彦引进了屋中,眼睛却巴巴瞧着车斗上一袋袋的米粮。
高顺子察觉到吴锦的目光,露出一个凶狠的目光回视回去。
吴锦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视线,看袋子装得是大米,薛湖镇的人以面食为主,大米售价贵,他可好久没吃上米饭了。实在想吃米饭时都是蒸上一碗麦粒饭糊弄自己当大米吃下去的,乍一看到大米,他不禁吞了吞口水。
高顺子见一个掌柜都这幅熊样,鼻子一翘,哼了一声。
哼,没见识的,大米哪有白面馍馍好吃,哪有白面馍馍顶饱,反正他吃大米饭饿得快。
对于周存彦独独叫他跟着来,高顺子是得意极了,谁能想到东家能看上他这个名声不太好的混混子呢高顺子胸口中涌出一股子豪情来,有吃有喝,谁爱耍赖顺吃顺喝
想到路上东家的话,高顺子觉得回去后必须告诉大家,打今儿起,他名字里的子字就去掉了,以后谁也不能叫他高顺子或者高短手了。
说起来,高顺子的名字来得实在不够光彩,他老娘是个爱占便宜的寡妇,从小就让他无论到谁家去,手不能空着回来。主人不给,就顺回来。偏偏有一回,他娘带他去一户人家去,他娘让顺一块肉回家,他手短没够着。被他老娘教训了一顿,不知如何就给传了出去。从那时起,人们要不叫他高短手要不叫他高顺子了。
以前他不觉得他的名字有啥,谁不都是乱叫的,像他们村,有叫狗娃、狗蛋、铁蛋、大狗子、二狗子、二傻,虎子、柱子、栓子都是极好的名字了。他高顺子的名字怎么看都比二狗、大傻子要好听的多。
他都想好了,回去的路上一定要请东家给起个好名字,顺带给他儿子猫蛋也起个大名,省得他家儿子动不动为了个名字和他撒泼。
高顺子想得挺美,死死护着车上的粮食,一双虎目瞪着吓跑不少来围观的人。
周存彦跟着吴锦进了绣坊,吓了一大跳,一屋子除了个男娃全是老老少少的女人,看见他进门,所有的眼睛都紧张的注视着他。
周存彦除了自家老婆,不太会同女人打交道,被一群女人如饥似渴的盯着出了一背的白毛汗。
吴锦好歹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只一眼就看出周存彦的不自在了,干咳一声道了声歉,粗声轰走绣娘们,“都去后堂等着”
绣娘们不怒反喜,个个喜笑颜开,叽叽喳喳的退到了后堂。
吴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女人家没甚规矩,见笑了。”
周存彦一听吴锦和绣娘们的口音,心中就有了底,笑着问,“听您口音可不是薛湖镇的。”
吴锦情绪顿时激动起来,面露沉痛,眼中含泪,半晌才拱手说,“先生所言甚是,我们都是从南京逃难至此的可怜人。”
周存彦跟着唏嘘了一场,南京大屠杀是中国人心中永远的痛,就算他从未去过那里,一旦提到也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避开周存彦的视线,吴锦擦干了眼泪,才问他来的目的。
周存彦直接说明来意,吴锦自然愿意。
对于周存彦要求绣娘必须过他老婆那一关的要求吴锦一点都不奇怪,在他眼里,男人除了像他这样做这一行的,有几个懂面料、花样、针法的更何况,周存彦还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