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邮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分,等青年待会起床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冷:“你姑妈的生日宴。”
洁白枕头上的少年“哦”了声,头发凌乱地支在额前,“几点啊?”
“下午六点入场。”
“现在几点?”
“早上七点零八分。”
何叶趴在枕头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道:“几点?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冬邮:“现在是七点零九分了。”
七点?
这特么不就是半夜吗?!
何叶梗着脖子抬起头瞧他,顶着那头鸡窝,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冬邮,你……你是不是对我哪里不太满意,在故意报复我?”
面无表情的青年转身打开窗帘,外面的光立即踊跃闯进来,照亮了昏暗的房间,“你想多了。”他说完转身进了衣帽间,从里面拿了一身休闲西装出来,“礼服和礼物都还没选,你还需要吃饭、午休、设计造型,时间十分紧凑。”
床上的人扯着被子盖住头,然后又抬脚将它蹬下去,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问:“你说,现在我和我那个姑妈断绝关系还来得及吗?”
冬邮找到两只乱踢乱放的拖鞋,走过去放在地上,“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何叶看着小孩的背影,喊他:“别放,老子要继续睡觉,你听见没?回来!……靠,放吧,放了老子也不洗。”
谁爱洗谁洗,反正他绝对不可能大半夜洗澡!
两分钟后,坐在浴缸中的青年还没回过神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明明上一秒还在床上睡觉,下一秒就发现自己泡在热乎乎的水里了。
站在一旁的少年垂着眸子,声音波澜不兴地对他道:“少爷,希望您沐浴愉快,我在外面等您出来。”
何叶瞥了一眼转身往外走的小孩,将身上湿哒哒的睡衣全都脱下来一件一件扔到地上,一边往身上撩水一边嘀咕:“小屁孩,力气还挺大……”
不都崴了脚吗,竟然还能抱得动他。
……
半个小时后,收拾妥当的青年擦着头发走出去,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的,胸膛和大腿全都从缝隙中露了出来。
他闭着眼睛走到床边,找到那张又大又软的水床就直接将自己摔上去,身体跟着水床一起上下晃动,“冬邮,今天晚宴我怕是参加不了了。”
冬邮从浴室拿了个毛巾出来,“为什么?”
何叶缓缓转头看他,声音沙哑着咳了两声,捂着胸口道:“我病了。”
冬邮看着他那张刚冲过澡而显得面色红润的脸,“严重不严重,需要请医生过来吗?”
“不用,咳咳,别麻烦医生了。”床上的青年趴回那张亲切的水床上,继续沙哑着嗓子:“我睡一觉就能好。”
冬邮将崭新的毛巾拆开,淡淡道:“少爷的身体是最紧要的事情,让医生跑一趟而已,怎么能说麻烦。给你看好了病,好继续去参加晚宴。”
“……”说来说去还是要参加晚宴。
“唉。”何叶重重叹了口气,悲伤道:“我本来怕说出来让你担心,但既然都到这个节骨眼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这病是心病啊,就算医生来了也没用。”
说完,还抹了一把没有任何湿意的眼角。
冬邮面无表情地看他表演:“……”然后过去将还在假兮兮擦眼角的人扶起来,站在床边帮他擦拭头发,“少爷,既然是心病,那趁这个晚宴出去散散心、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