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王抖了抖,一声“皇皇皇皇皇兄”噎在嗓子里半天也没喊出来,煞白着小脸汪着泪又走了。
灵药满意的舔了舔爪子本上神即使不能化人,威风也是不减当年。
陈疾乘机将酒壶从她怀里拿开,托起她放在腿上顺毛,“灵药,这莫不是你第一次饮酒”
灵药摸着肚子打了个酒嗝。陈疾的话说得委实不错。这还当真是她第一次喝酒。以前年纪小没人敢让她喝,后来年纪大了可以喝了,又被关在乾坤镜里无处去喝。因此直到今天,才算首次破例。
大抵酒量浅又是第一次喝醉的,都要发些酒疯。灵药躺在陈疾的腿上很不老实,挣开了他的手,攀着他的衣服开始往上爬。上衣胸前的金色绣线在锋利的小爪子下根根断裂,威风霸气的五爪巨龙转眼成了只胡子拉碴的花脸猫。
爬到肩膀上停了停尚觉得不过瘾,收起爪子用肉垫踩着陈疾的脸继续往上。陈疾不动如山只管纵容,怕碍着她的事顺带着还取下了头上戴着的飞龙金冠。
这幅景象,底下坐着的百官们自然是看见了。却都极具默契的推杯换盏,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是个睁眼瞎子。
作为臣子,按理说是要提醒皇帝陛下不失体统,注重皇家威严。这话皇帝陛下带着只狐狸上早朝的第一日便有人说了,说这话的是御史院蹦跶得最欢的一位言官,严词厉色语调铿锵“臣等饱读圣贤之书,怎能与牲畜共朝为伍”姿态孤洁清傲,如今坟头草怕是已有数尺之高。
百官心中唏嘘归唏嘘,却并不怎么同情。一来这位同僚搞事搞惯了,百官之中有谁去梨园听个小曲儿他也要参一参,最大的梦想便是有一天能以死为谏名留青史,素来无友人缘极差;再来么,陛下好说话不假,那也得看是什么时候啊。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不过区区十数载,当年朱雀门外漫天漫地的血光就无人记得了
只是有一条自此百官心中谨记惹谁,都别惹那只小狐狸。
百官心中惹不起的小狐狸此时终于爬上了皇帝陛下的头顶,毛茸茸的长尾巴垂下来正好盖住陈疾的整张脸。
陈疾的动作一顿,思虑着要不要将她动上一动,就见小狐狸划拉着小短腿又将自己转了过来,下巴搁在陈疾额头上,尾巴垂在陈疾背上,四肢摊开活脱脱一张吧嗒着嘴的狐狸皮。
躺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肚子压着不舒服,撑着腿想要爬起来。正逢陈疾倾身倒酒,小狐狸一个没站稳,便咕噜噜从陈疾身上滚了下来,滚过长桌,正好掉在前来敬酒的状元郎怀里。
灵药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最先见到的仍是那双清亮亮的眼睛。九尾狐族天美,然所爱之美是精致艳丽,浓烈深刻,一眼望去便惊心动魄的美。状元郎这番寡淡的模样便有些看不上眼。但或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灵药此时竟在对方脸上察觉出几分俊秀来。
不由嘟囔了一声“你长得还挺好看。”
起身赶过来的陈疾立刻将脸黑成了锅底。伸手将小狐狸接过来,寒光四射的看了状元郎一眼,然后对众人道“朕累了,你们继续。对了,临走前记得交钱。”
转身将灵药抱回了寝宫。
“你说,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沐浴之后躺在床上的陈疾依然对此事耿耿于怀。
灵药趴在他胸膛上不想动弹。蒸腾的水气将她身体里的酒意全部激发出来,脑袋愈发晕沉,陈疾带着点湿意的胸膛凉丝丝的,让她快要烧起来的狐狸脸舒服极了。
“灵药,说话。”陈疾拿手指推她。
灵药软绵绵地抬起爪子将他的手拍开,再一次道“说了你好看,不许再问了。”
陈疾脸上露出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