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王景生无论如何,都是从前效忠魏明煦的人,如今年纪也大了,魏延显隐隐有让沈子安取而代之的意思。
沈子安漏夜来报:“皇上,听闻谢家打死了一个巡抚衙门的护卫。”
已经批完了折子,打算就寝的魏延显对这个消息显然并没有什么兴趣:“哼,他们害死的人,何止这一个。”
沈子安却继续道:“死的这个护卫,是林家大姑奶奶的嫡长子。”
“哪个林家?”魏延显忽然抬眸问道。
沈子安躬身道:“西湖侯林家。”
魏延显的眸子豁然睁开,他一直在等的时机,终于到了。
只是,如今刑部在谢文栋的手中,都察院左都御史和大理寺卿都是谢文良的人。这庄案子要是交到了他们手里,怕是多半会不了了之。这也是为什么,谢家的人如今这般的猖狂的原因。
沈子安道:“虽然谢文栋坐着个刑部尚书的位置,可是却人无其才,刑部的郎官多是当初李尚书在位的时候一手提拔起来的,要想架空谢文栋也并不难。而大理寺卿黄宗戒与金陵王家是姻亲,如果王景生肯出面,事情或许尚有回转的余地。只看这件事,皇上打算怎么处置。”
魏延显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对沈子安道:“你明日一大早便亲自去一趟靖王府,对外就说九公主病了,朕请靖亲王进宫探病。”
次日早朝,朝堂上风平浪静,没有人敢提恺哥儿遇害之事,因为知情的人都知道是谢家的哥儿酒后做的糊涂事,魏延显不提,靖王府的人不提,旁人自然更加沉默不语。
而谢家的人竟然犹不自知,因为谢家的这位哥儿回府之后倒头就睡,而跟着出去的小厮,以为不过是打伤了一个巡抚衙门的护卫,一则不知道伤的那人是谁,二则也不知道那人竟然死了。
为了怕家里的主子责罚,自然是都帮小主子瞒着,这事儿在谢家是无人知晓的。
直等到早朝过后,魏明煦进宫,这事儿才算惊动了谢文良,他派人细细打听,宫里只说是九姐儿病了,谢文良不信,九姐儿为什么会忽然就病了,而且病了,进宫的应该是林芷萱这个母亲,而不该是魏明煦一人。
细细追问下去,才知道究竟,谢文良大发雷霆,在府中查问下人,一问才知,竟然是自己的不肖子谢元武,谢元武犹自宿醉才醒,迷迷糊糊全然忘了昨儿夜里发生了什么。
谢文良要打他又被自己的夫人拦着,下不了手,怒骂了谢元武一通之后,便在屋里来回踱步,想着主意,又叫来了位在刑部尚书的谢文栋商议对策。
“皇上竟然叫了魏明煦进宫,怕是想要抓着此事做文章了。”谢文良沉吟道。
谢文栋担忧道:“大哥,那我应该怎么做?”
谢文良道:“不用担心,这桩案子,到头来不过是交到刑部和大理寺的手中,我已经细问过当日跟着的小厮,虽然那帮狗奴才扬言说是侯府的爷,却也没有指名道姓,当时天又黑,那巷子里有没有灯,少有行人往来,这事儿如果推脱不成,就让谢府的管事顶了作罢。”
谢文栋有些担忧:“可是,虽然那巷子里没人瞧见,但是听说那个姑娘还活着,还有那夜元哥儿的确去过那一带的青楼楚馆,看见他的人怕是不少。”
谢文良气道:“你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刑部尚书!那个女人赶紧派人去解决了她,就做成上吊自尽的模样,至于青楼楚馆里的人,他们只是看到了元哥儿,有没有看到元哥儿杀人,做不得数。”
谢文栋道:“那巡抚衙门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