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遍地黄沙,夕阳照射下,细密的沙子竟散发着淡淡的粉紫色,好像一片甜美的梦境。
可那并不是梦,而是众人需要面对的另一片险途。
南乐生手搭凉棚,往沙地里走了两步,说道:“大家跟上来,我们赶一赶路,说不定天黑前能到补给品小……?!”
他的话还未说完,脚下一松,整个人踏进了沙地里,顿时矮了一截。刘柳和乌托赶忙拉他起来,想把陷入沙地里的南乐生摆正。
可是,就在他们把南乐生□□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喂,你们俩傻大个别干愣着啊,快把我放下去!咦?周邪你什么时候比我还高了?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比我高了?”
矮了一截的南乐生咋咋呼呼地说。
贺敏一边忍笑,一边掏出自己的镜子给他。
南乐生看完镜子,忍不住一声大叫,吓得跌坐在沙地里。他摸了摸下巴,胡子没了。他哀嚎一声,捂住了脸。
不光是胡子没了,个子矮了,他的头发也变成了披肩长发。
众人怜悯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十五岁小孩儿。
不对。他现在就是一个十五岁小孩儿。
南乐生他返老还童了。
南乐生感到很为难。
他可忘不掉十五岁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父母双双入塔,很快死在了塔里,他家徒四壁,没一个亲戚愿意收留自己。
那段时间里,他辍学,过得浑浑噩噩,还在周边城市里流浪了一两个月。到冬天里,头发就长到披肩了。还好那时候他稍微长了点个子,不然从后头猛地一看,还真像个女孩儿。
南乐生站在沙地里,挽了挽袖子,又把腰带扎紧了些。
鞋子太大,他问了句有没有人鞋子是39码,旁边周邪把自己登山的鞋递了过来。
周邪买的是男款,她正好喜欢这一双。
这也没有办法,他苦着一张脸,蹲下穿上了她的鞋子,还挺合适。
周围的噗嗤声更响亮了。
“刚刚的婆婆说第一张牌是‘难以忘却的童年时光’,”贺敏在一旁说了一句,“你在这段时间里有什么难以忘记的事情吗?”
南乐生只在十五岁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他把自己在这段时间里遇到的事都和众人说了。这段时间里的他比二十七岁的他更坦诚,几乎不遮掩自己的心情。
周邪问了他一句:“你在过去十五年里最难忘的是家人去世?还有其他事情吗?比如后来进专研机构学习,这些记忆都不深刻?”
周邪问他这话,自然是有其用意。
南乐生对她说过,自己进塔是为了一个人,他的老师,那名十年里不断从塔上跳下的咏教授。
既然如此,他最难忘的应该是……
“我进了专研机构?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等下,我只记得自己进了机构学习,可是具体遇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咦,我是为了什么进塔的?”
周邪挑起双眉,她惊讶地望着变小了的南乐生,终于发觉了问题。
“你不记得十五岁之后的事情了?”贺敏问他。
南乐生回忆了一会儿,摇摇头。
“我觉得我忘记很多事。好多重要的事情。”他说道。
原来这就是“难以忘却的童年时光”。这当然难忘,毕竟十五以后的重要回忆一口气全消失了。众人哭笑不得,他们不知道南乐生身上的变化到底源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