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孤高冷漠的目光凝视只会让人狐疑和不适,更何况这目光里还有种近乎平静的傲慢。卓涅心也毫不示弱看回去,她微垂的眼角本该是娴静清雅的婉顺,却偏偏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像满不在乎的漠然。
她从不是故意去摆出这副神情,她天生如此。
少微道君见两人的对视不由得苦笑,再看自己师姐天阳道君看到这一幕那兴奋的笑,他更是无语凝噎。
只怕师姐恨不得李重绫马上立刻当即暴打一顿卓涅心给自己出气。
可衡殊道君却仍然平静得像一个永无波澜的深潭,只是淡淡看着自己未来的徒弟,却仿佛和这里此刻与即将发生的事毫无关系。
李重绫未对卓涅心的回视有任何表情或是目光的变化,她沉默着按照同宗的礼节颔首,这本该是卓涅心先完成的事,可卓涅心的脖子直得让人不知所措。
她也不是故意,她是真的忘了还要行礼,于是也匆匆跟礼,算作知道了自己对手是谁。
但这次,她走下去时,周围投来同辈的目光不是幸灾乐祸就是同情怜悯,这更让卓涅心摸不着头脑了。
阵前签抽完,后日便是对阵。好奇驱使卓涅心打算回去的路上问问柳奚仲,可他却被丹殿的人叫走,她只好自己先行返回。
通过了传送台,回到新晋弟子所住的山间,她才注意到,只要仔细聆听,她根本不用问柳奚仲,人人都在谈论她,都在谈论李重绫。
就属她面前那几个和管事师姐走在一起的同辈声音最大。
管事师姐一向讨厌卓涅心,其实卓涅心从没招惹过她,只是人太散漫随性,显得像是无礼,不知怎么便让她格外记恨,说话时轻飘飘的声音里都透着痛快,“以李师姐的修为,即便回到她在筑基时的水平,只怕卓涅心一招都挨不下去。”
“李师姐是万中无一的符修,资质超群,这我们自然知道,可她怎么今日站在道君前辈之中,好大的排场!”有新入门的弟子不明所以,忙追问管事师姐。
“李师姐的师父本是我宗的镇宗长老阙凡道君,阙凡道君飞升前便和掌门议定由李师姐来当这下一任镇宗长老,所以李师姐一直便住在镇宗长老所在的枯月谷修行,所受礼遇也几乎与镇宗长老无异,听闻她即将渡劫突破金丹进阶元婴,到那时她便能正式成为我宗的镇宗长老了。”
“这般厉害!那卓涅心定然不是李师姐的对手了。”
“这是自然。”
”师姐师姐,镇宗长老与护道长老是仅次于掌门的高位,可我宗的护道长老是哪个,我今天并未认得出来。“
管事师姐颇有得色,声调忍不住越来越高,”也不怪你们这些从未见过我宗大场面的旁宗弟子不知道,护道长老极少露面,闭关日久,便是站在掌门身后那位最芝兰玉树俊逸卓然的衡殊道君了,他可是我宗如今唯一的剑修,据说连掌门都不是他的对手,修为与资质均是如今道宗数一数二的人物。“
听她这样说,一众弟子们语气里都满是向往,“我后天定然全力以赴,要是有幸为衡殊道君收为弟子,那才是最大的道缘!”
管事师姐噗嗤笑出了声,“做什么梦!衡殊道君可是从不收弟子的,你们想都别想了,老老实实准备后日的大测,可别输得太丢人就好。”
天已经黑下来,屋内一盏盏灯亮起后铺成一片迷蒙的光影,溢散在山间的夜空,卓涅心只觉得这些人好笑,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也未把他们说得任何事放在心上。
她如今可是有去处了,崇火殿少麻烦和是非,宋师姐人又和蔼温厚,比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