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就是剑冢?天下名剑都插在地上,到处阴森森的,特别恐怖?”
“不是。”
“那有没有可怕的剑灵戍守,擅闯者格杀勿论?”
“没有。”
“那我用不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剑?”
“不用。”
卓涅心的兴致被衡殊知无不言的平淡挥散一半,“那你们的剑庐也太无聊了……”
“一个放剑的地方,就算稀奇又能特别到哪里。”衡殊忽然停了下来,“到了。”
就算和丹殿与崇火殿比,眼前的这个剑庐也过于简陋了。不过就是普通的屋宇,不大也不高,只是黑瓦在阳光下亮得诡异闷窒,门的两侧是两尊比房顶还高的雪白玉像,刻了两个宽袍博带持剑欲飞的修士,细腻的刻画栩栩如生,眉眼里都有股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他们是谁?”卓涅心走上前摸了摸玉雕下摆的褶皱,玉质细腻犹如婴孩的皮肤。
“在我之前两位飞升的剑修,无甚特别。”
要是旁人,怕是要把这两人的渊源一五一十讲得眉飞色舞,还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可衡殊却像说两块石头似的一语带过,他这自然而然的目下无尘与让卓涅心倍觉亲切的傲慢实在独树一帜。
卓涅心跟随衡殊进入剑庐,果然如他所说,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地方,不过十几把剑,每一把都规规矩矩搁在架子上,两侧排开,整整齐齐。
可能是自己从前了解这些道门的方式有问题,卓涅心觉得这一点都不酷。
“去吧,试试看。”衡殊站在正中,示意她随意。
卓涅心走出两步,又回过头看他,“可我怎么知道这剑该是我的?”
“这里的所有剑都有剑灵,你握住他们的时候能感知到他们的生命,但如果是属于你的剑,他在感知你之后会回应你的召唤,这种感觉只能意会无法言传,你一试便知。”衡殊慢条斯理说道。
卓涅心点头,环顾一周,走向离自己最近那把最纤细的长剑,小心翼翼拿手指轻触剑身,在冰冷的金属下蕴藏生命的神奇触觉十分新鲜。她握住剑柄,可剑却没有任何响动,她的感觉也与平常握住自己那把没有剑灵的剑没有区别。
她迷惑地回头朝衡殊看,他示意她试试下一把。
卓涅心按照顺序走向下一把更宽大更粗犷钴蓝色的剑,这剑看起来气势万钧,握住后仍是沉寂如海。
“这些剑是不是太腼腆了?他们认生啊……”卓涅心摇摇头把剑放回原处。
“你们不适合而已,不只是你选他们,他们也在选你,再试试。”
衡殊平缓的声音在剑庐回荡,又为卓涅心续上几分耐性,她点头走向下一把剑,不行,还是什么感觉也没有,放下后又再试,直到剑庐里十九把剑一一试过,她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修仙的玄妙之处——谁知道这些不会说话的东西是怎么想的!
“或许真的都不合适。”
衡殊略微沉吟的时候,剑庐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咚咚乱响,卓涅心朝声音来的方向看,原来是衡殊的剑不知什么时候跳上屋内尽头的长桌,正用自己敲击桌上密闭的石匣。
“那里是他朋友吗?”卓涅心贴心得走上前想替剑掀开盖子,石匣的长度刚好是一柄长剑的大小。
衡殊似乎有一瞬间想出言组织,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翘起石匣盖子,卓涅心发现一柄朴素得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