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只状似随意地看他一眼,又扭头看回窗外。
秦周马上察觉到这一视即过的目光,开口搭了两人间的第一句对话,“好久不见。”
自上车以后,苏妙的大脑就不再是她五脏六腑的指挥官,心脏早已失了规矩,现下也就再乱一点罢了。苏妙转头目视前方,白色的越野车在屁股下方挂着牌照,她在心里竟无法完整地念出这串数字。
苏妙面上装得完美,“嗯,你一个人来的”
“是啊,酒吧快开业了,我来租点礼服放后台。”
秦周答得随意,不知他几句话就拯救了正水深火热煎熬的苏妙。
“都七八年没见了,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不。”秦周开着车停停歇歇,终于挨倒路口,他打了转向灯拐去右侧街道,看右视镜的时候顺带瞧了苏妙一眼,便笑着问她。
“半个月前还与你一起吃饭了。”苏妙看出他转了另一条道,从这走不会再堵,不过是时间绕得久些,“你要是说很多年前那一次,到今天刚刚好七年。”
秦周眸中有异色,直视着车前轻笑道,“呵,真是比不过你们念书的,大事小事都门儿清,一个二个脑袋里都有个算盘。”
苏妙却在心里作答,当然记得清楚,军训结束当天,她平生第一次遇见醉汉,喝了人生第一口酒,还有第一次遇见他,都是七年前的今天。
整整七年。
“我不是理科生。”苏妙答非所问。
“都一样。”秦周也不在意,收回左手准备从裤兜拿烟,余光扫至苏妙浅色的裙边,舌尖在唇内扫过上颚,又把手肘搭回车窗,“对我来说,学习好的都一样,学文学理也一样。”
街道上的车辆渐少,秦周的车也提了速,路两旁的行人在苏妙眼中飞快掠过,“人和人本来就是一样的。”
秦周像是听闻了什么笑话,一边低低笑出声,一边侧目看她。
看她低低扎起的长发在左胸前摊成了半透光的帘,掩不着精巧的锁骨和微微起伏的白皙边缘。
秦周转了头,还是从裤兜捏出烟盒抖了根烟出来,也不点着,就虚虚夹在两唇之间。
“不一样,人跟人怎么能一样。”秦周说话时,唇上的烟也上下晃动,话语有些许含糊,“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我和你就不一样。”
苏妙闻言,心头像是被人泼了盆冰水,它也不急着慌乱跳动了,连着之前那份起伏喜悦也都偃旗息鼓。她不再开口,一动不动地微侧着身子看向窗外,安全带勒着她的胸骨不准她躲,只有闭上耳朵,就可以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车内再次安静,秦周知道她话少,也察觉出气氛有些许不同。
下车道谢,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秦周坐在车里从后视镜中看着她进了校门,心中是莫名不平静。
他不清楚缘由,可有些事情从上次与苏妙见面后总三不五时地出现在他脑海中,他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掏出火机点烟,袅袅燃烧的尼古丁盖住了一个懵懂的男人的模糊心事,也渐渐平了他莫名起伏不定的情绪。
电话在兜里不停震动,秦周用食指弹出燃了过半的烟卷,伸手接起电话,那边周老爷子康健的声音亮如洪钟。
苏七今日军训结束,脱了迷彩服扔在沙发上,人却不见踪迹。
苏妙回家后替他收拾了衣服放进洗衣机里,人跟着坐在地板上静看滚筒旋转。水浪混着洗衣粉的泡沫来回翻转,她状似聚精会神,思绪却早去了九霄云外。
直到洗衣机的换水声吵醒了她,苏妙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