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生平最爱看人打架,瞧的是目不转睛。说也奇怪,小鱼仙倌换了身女装后,连招式都秀丽了许多,看他和公主拆招,爽利中透着蹁跹,就像起舞一般。
而旭凤双臂抱胸,继续维持着他从容淡定的气度。润玉素有温润之名,行事举止有条不紊,也不带兵打仗,故而能见到他出手的机会不多。上次南天门战穷奇,他能在轻微负伤的情况下,将穷奇逼退,招式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失措勉强之态,可见灵力修为,并不在他之下。
所以这场比试,旭凤根本不担心。殊不知那日对战穷奇,乃天帝玉夺舍而为,旭凤未曾与罗玉真正交过手,乐观过了头。
反观鎏英公主却是有苦说不出。她怜香惜玉,反被这小妮子算计,兵器都被收缴,在旁人看来,就是她技不如人,合该下场。
但公主还是不忍心,让罗玉独自去面对殒魔杵,当下对罗玉低语:“你的修为不如我,殒魔杵乃我魔界至宝,世子纵然草包,恐也会伤了你。你乖,不要胡闹。”
方才罗玉使的那手流寒冰气,乃天帝玉所赠刹娑无相经中的招式,优点是身法潇洒,方便耍帅,缺点便是攻守皆化为无形,损耗灵力过快。若非罗玉会赚灵力,登场前事先炼化了十颗水系珠,一般人都舍不得这般浪费。
嘚瑟鱼正飘飘然呢,再说他今日本就冲着魁首来,哪里肯听,当下朝鎏英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鱼嘴噗噗吐泡:“我就不!就不!”
鎏英:“……”
那边厢,泫狩世子早就等不及。鎏英败给了罗玉,他既喜且忧,喜的是自己马上能和美人交手,问鼎有望,忧的是这鲛女确有几分能耐,不可太过掉以轻心。
泫狩脚底一蹬,飞上擂台,扯了扯袖子,对鎏英下逐客令道:“此番该轮到我了。”
鎏英望了罗玉一眼,叹口气,收回魔骨鞭,步下擂台,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场比试,就要决出今日魁首,歃鹿台内外,逐渐鸦雀无声,个个屏息凝神,盯着台上一举一动。
罗玉裙裾飘飘,卓然而立,赤色双眸清亮有神,如两枚血玉,将泫狩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觉得他身形松垮,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破绽二字。
他运掌如风,手心里灵光一闪,主动攻了上去。
此刻使的却不是无形寒气,众人只瞧见五色虹光,随着他的动作,挽出道道流霞,一时倒看不分明,究竟是何等兵器。鲛女咄咄逼人,泫狩自然要守,他默念法诀,催动殒魔杵,周身顿时笼罩在法器幻化出的魔障之下。罗玉眉心微蹙,感到自己发出的所有灵力,都好似打在一处弹性软韧的盾牌上面,百川入海石牛沉江般,任凭如何攻击,竟纹丝不动。
不愧是穷奇的专用洗澡棒,非寻常法器可比。
泫狩以静制动,消耗自然没有罗玉大,他垂涎妖娘美色,间或还想伸出咸*猪手,吃把豆腐。
罗玉一记后仰下腰,同时右足飞踢,躲过世子发出的那道当胸袭来的魔气。裹缠素腰的飘带,凌空飞舞,煞是好看。泫狩细眼一眯,不禁起了调戏之心,用腹语传音说道:“美人儿,你何苦想不开,来打鎏英的擂台?卞城王府,怎及魔尊的魔宫,不如随本世子回去,做我的侍女如何?”
芸芸魔族里,旭凤神色凝肃,右手五指,作搭于赤霄剑剑鞘状。让大殿男扮女装,是他的主意,但即便旭凤本人,都不曾与殒魔杵正面交锋过,他专注情势,一旦润玉有危险,便时刻预备上台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