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位如同爆炭似的一点就爆的大小姐,陈永寿就不由得心里发怵。但受命而来,他却不得不实话实说道“皇上其实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顾死伤把人全都拿下再说,可太子殿下却死活把皇上给劝住了,说是如果之前只当二皇子死了也罢了……”
“现在明知道人还活着却开这样的口,这根刺会在皇上心里扎一辈子。而且,所谓的海东华国是否存在,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不是很想知道吗?”
“所以太子殿下说,既如此,总共也就一二十个人,插翅难飞,与其强取,不如智取。”
说到这里,陈永寿就苦着脸,小心翼翼地说“可皇上还是气不过,大骂太子殿下妇人之仁,然后差我来问问张学士,可有什么智取的好主意。”
如果三皇子此时在眼前,张寿简直很想敲敲这个乖巧小太子的脑袋。你可真是坑老师的好学生啊!你为你老子着想,可你也不想想,我这主意怎么出?
怂恿强攻,事后真的可能在时过境迁之后被皇帝迁怒;然而建议姑且虚与委蛇,再带到京城来问个究竟,可天知道人抵达京城的一刻,还会不会有大风波!
所谓华国使臣,他最初就抱持着深深的疑虑,更倾向于认定现在出现的这些人,要么潜藏在高丽又或者日本的某个犄角旮旯,要么隐藏在如今的大明沿海某些岛屿,所以才能这么巧之又巧地劫下高丽贡品船,又能够神乎其神地把二皇子捏在手心里,不然大海捞针吗?
于是,在陈永寿那期待的目光之下,他就咳嗽一声道“楚公公是在哪拦截到这些人的?这会儿该不会是在路上某个驿站里?”
“是啊!”如果是坐着,这会儿陈永寿已经开始拍大腿了,但现在既然是还来不及坐,他只能使劲叹了一口气,随即小声说道,“多亏此时岁暮天寒,该进京城的官员也好,贡品也好,全都到了,之前朝廷还嘀咕过高丽贡品船怎么晚了,但以往也有,就没太在意。”
“否则,驿站当中全都是来往官员,官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这么一大堆人先是堵在官道上,然后又占了整整一座驿站,那可真是不得了!”
“那么,楚公公应该亮明了捕拿之意,而这些人呢?且不说他们捏着二皇子作为挡箭牌,既然坚称自己是所谓华国使臣,就没有说此来大明,到底所谓何事?”
“如果说了,那皇上就不会这么为难了。”陈永寿脸简直快皱成了苦瓜,尤其是算算朱莹应该就快过来了,要是那时候被这位大小姐迁怒,那可真是无妄之灾,因此他只能满脸祈求地对着张寿打躬作揖。
“张学士,我也知道皇上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这种时候需要的不是什么杀伐果断,雷厉风行,而是剑走偏锋另辟蹊径的小手段,小伎俩,就比如你轻易看破那六个高丽人的来历一样。你好歹给个让我能交差的主意也行。”
主意要是这么容易得,那皇帝还要你来问我?
张寿绞尽脑汁,也不觉得自己能出什么让皇帝满意的主意,干脆就破罐子破摔道“这样吧,既然那也算是私入我朝疆土的人,和我家里那个金发小子大概会有些共同语言。陈公公你去一趟我家,让梁公公带着那吴大维去走一趟,看看能有什么收获。”
见陈永寿赫然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出了这么一个歪主意中的歪主意,张寿就呵呵一笑,随即若无其事地说“让金发小子把自己的故事给他们说一说,也许能够有点可趁之机呢?”
他又不是谈判专家,楚宽那种厉害手段的家伙都投鼠忌器,他上有什么用?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