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时还没有那么大公无私的念头。

    “……有。”他撒了个谎。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刹那，一道凌厉的疾风迎面刮来，差点将他整个人从凳子上扫下去。

    萧铭条件反射地用手扶住四方桌的桌沿，抬眸看向对面的老者，表情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后，低头：“对不起，族长，我撒谎了。虽然暂时没有，但是冥冥之中，我有种预感，有人在等我。”

    “那俩个丫头已经跟你说了吧。”族长不紧不慢地吃掉了萧铭这边的一个炮，“你的天赋并不比你祖父差。”

    萧铭默然，他做了二十四年的普通人，感觉挺好的，言灵师什么的，暂时没有那么深切的念头。

    “你的祖父当年做出了错误的抉择，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清楚。”

    “族长。”萧铭恭敬地唤了声，不卑不亢地继续道，“若是祖父当年没有离开杜家，也就不会有母亲和我的存在。”

    “你这小子。”族长轻笑了声，摇摇头，“我并未要求你立刻做出决定，若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多谢族长。”萧铭明白，他暂时“脱险”了，其实从杜岚和杜浅浅两人的态度也大致看得出来，杜家虽然重视言灵师一脉的传承，却也不会强迫后代子孙，只是族长年纪越来越大，总得有继承人来担负起这份重任。

    又是十几回合后。

    萧铭：“将军。”

    族长：“我输了。”

    萧铭囧，他盯着棋盘上最后的残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几遍后，不得不承认：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运，居然赢了。

    相比之下，族长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笑眯眯地望着他：“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赢我的人。”

    萧铭惶恐：“侥幸而已。”

    “我原先打算将你带回杜家，如今看来你还没做好准备，那就以后就再说吧。”族长收起棋盘，看向萧铭的眼神略带惋惜，“这本《言灵师通则》你拿回去好好学习，若是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咨询你的两位姨妈。”

    “是！”萧铭双手接过拳头厚的蓝皮书，犹豫着开口，“族长，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您之前将我从路有为手里救出来的时候，为什么将我送到了洛川家门口，而不是您身边？”

    他已经得知，言灵师的祝福或是诅咒术，在短时间内不能频繁施展，尤其是像他当时遭遇反弹的情况下，他又什么都不懂，如果强行再次作法的话，极有可能会丧命。族长能将他从路有为的地盘上“挪走”，理应也有能力选择最终的着陆点才对。

    族长沉默了几秒钟后，莞尔：“大约是天意？”

    萧铭一脸懵圈：听上去有点高深莫测的样子。

    一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这种类似于“隔空取物”的空间传送，本身就存在很多不确定性，着陆点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挺看脸的。

    “族长，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我要怎样才能恢复原来的模样？”

    萧铭说完之后，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真担心自己会跟某个万年小学生一样，十几二十几年过去了，还是六岁小儿的模样。

    族长面容慈祥地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抚摸了几下：“答案在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