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甬道两侧的长明灯都亮了起来,没了刚入地陵时的幽森昏暗,只剩下无人言语的静谧凝重。
“殿下怎知那机关是设在第二座神女像上?”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跟在秦君璃身后的少年终究忍不住,幽幽开了口。
问的自然是刚才墓门处的石像机关。
三座神女像相差无几,乍看之下根本就分不出彼此,可秦君璃却在一瞬之间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着实让人好奇不已。
好奇这位殿下到底是如何分清了三人、又是如何从中辨别出了所谓的“三娘”。
秦君璃挑了挑眉,本不欲解释,可见身后几人皆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便勾了嘴角高深莫测的一笑:“你们可觉得那石像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
云雪云霜对视了一眼,二人原先就觉得那石像有种说不出的熟悉,眼下经这位殿下一说,更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殿下说的是……她?!”
云雪毕竟在执书阁阁主的位置上呆了两年,知道的秘辛比云霜多得多,前后左右一联想,便想到了一人,只留云霜还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瞪着打哑谜的二人。
“神女一族的存在本就是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恐怕除了神武帝秦若阳本人,谁也不知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更不知道姒族一族为什么会被迫离开族地、为什么会被世人追杀,而秦若阳他自己又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长眠安寝。”
秦君璃说的那人是云夜,而这石像既然能出现在神武陵中,刻的自然是与云夜有着血缘关系的姒族族女澹源。
一身黑衣的男人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有些晦涩,又有些神秘,只听他继续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神武帝生前定然和当年的姒族族女有过不浅的渊源。与其说那石像是打开墓门的机关,不如说是他刻意留在墓道中供人瞻仰祭拜的神像。”
瞻仰祭拜?
云雪蹙眉凝思,在心中百般揣摩这位殿下的话。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因为靖阳王殿下知道神武帝与姒族的渊源,才笃定那些石像雕刻的是当年的姒族族女澹源。
可若寻来的是其他秦氏后人呢,是否会因此止步不前、困惑徒生,是否又会因为解不开机关而对这些石像细细揣摩、究根问底?
“其实刚才我就发现,这些石像虽然容貌美艳仪态翩翩,在某些地方却寥寥几刀略过、刻的不甚细致,想来估摸也是工匠应了那位陛下的要求,刻意避讳澹源族女的真容吧。”
雷鸣一路听来,对二人所说的事情也了解了七七八八,知神武帝对那澹源族女一往情深,连死后也在自己的墓中修建神女像,好一番感慨。
“五六分像,既可供后人追思,又不显得唐突亵渎,可见这神武帝也是用心良苦。”
然而他的感慨却得那离宗的少年一声哂笑:
“用心良苦?如果真是此生挚爱、真是到死都割舍不下的执念,神武帝秦若阳当年就不该为了皇位放弃心爱之人。
功成名就、江山在握之后再来强取豪夺,打着真情挚爱的名义骗开了避世屏,结果害的神女一族被尾随而来的外人追杀屠戮,不得不远离族地、流落外世,难道这就是他的‘用心良苦?”
雷鸣不知当年发生的那些事,秦君璃却从柳东川的口中听过,见少年怒气徒生,自知无话可驳,只得幽幽叹了口气:
“怨憎会、爱别离,世人皆逃不脱七情六欲,更何况是独坐高台凄冷孤寂的帝王。除却和姒族的这段孽缘,神武帝此生可谓政绩显赫、功勋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