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凉川的河岸边,感受但那刺骨的寒冷,秦成晖才停了脚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悲伤而又无助的冬天。
“阿姐病殁北齐的消息传回来,朕的天便蹋了。什么君主什么皇位,什么江山什么权利,朕从始至终要的只是阿姐一人啊!!为了阿姐我可以当个傀儡皇帝,为了阿姐我可以封后生子、权衡外戚,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连我最后一丝念想都要夺去?!”
“玉蓉!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她贪生怕死、委屈求和,偏用南秦的长公主去换两国联姻,阿姐怎会远嫁北齐?!如果不是她顾及颜面、优柔寡断,死活不肯将阿姐接回南秦,阿姐怎会病死她乡,险些做个有家不能回的孤魂野鬼?!”
似乎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宫闱隐秘,那十数青莲卫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只能摒气垂目,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玉蓉,说的自然是络陵长公主的生母玉太后。
当年崇政帝本是庶出的皇子,在那场夺嫡之争中得了没有儿子的皇后青睐,这才顺利上位,坐上了九五至尊之位。
可谁曾想,玉太后、络陵长公主、崇政帝,三人之间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恩怨纠葛!
“咳…咳咳咳!!”说到激动处,秦成晖又是忍不住捂着胸口猛咳了起来。
只是两个小太监都被他推到了河水中,眼下根本无人胆敢靠近他,真真切切的应了那句“孤家寡人”。
秦成晖腿脚发软,根本站不了太久,说了几句便又扶着地砖在凉川边上坐下,看那奔腾的河水冲入地缝,溅起似冰似火的水意。
“朕记得那年的无念山,也是好大好大的雪啊……”坐在地上的崇政帝抬起头,看向一片黑暗的虚无,似乎透过那虚无看见了当年走投无路的自己。
“你师父说他等秦氏后人等了一辈子,却不曾想朕拿着素玉找上离宗只是为了救活一个女人。”秦成晖苦笑着摇了摇头,浑浊无光的眼底却透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戾:“当年若不是朕以南秦江山社稷做胁,怕是关河那老头子连你也不肯给朕吧……”
“萧寻,十多年了,朕利用素玉之约将你拴在身边,又利用你天南海北的寻找重生之术,你怕是恨极了朕吧……”
“恨?”谁知灰衣蒙面的男人却是忽然咧了嘴角,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陛下太高看自己了吧,从未在意过,又哪来的恨?倒是托了陛下的福,萧寻当年与师弟打的赌,可是快要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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