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抿着唇不说话,因为换做是他,他也不知到底该如何选择。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族人,一边是用情至深的爱人。
若是云夜宗主选择了姒族,选择带领这些姒族族人回到百年之前的神秘族地,势必要和靖阳王生离死别、永世不得相见。
若是她遵循了自己的内心所愿,选择为了秦君璃而留在外世,那没有族女的姒族又该如何生存、如何继续他们与世隔绝的繁衍生息呢?!
倏——
少年听见一声锐响猛地抬起头,只见那位殿下阴着脸,抬手对着头顶就是一箭。
精钢制成的短箭以极快的速度撞上三丈高的银光天镜,直将那晶莹闪烁的照明镜撞的“咔嚓”一声碎裂开来,稀里哗啦的坠下锋利尖锐的玻璃渣。
银光天镜被秦君璃一箭毁了大半,地面上的屠戮之景便淡却了几分,又显现出石棺下方的影影憧憧。
“上官明修,安平毕竟是在我南秦境内,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当真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秦君璃一声冷笑,意有所指的话让上官明修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就听那位殿下继续道:“这么多年,无念山上下守的固若金汤、针缝难觅,想来也有你的一分功劳。怎的深不可测的执玉阁阁主一离开离宗到了嘉云东楼,就这般大意糊涂、让人轻而易举窥探到了姒族的秘密呢。”
上官明修眯了眯眼,不承认也不反对,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容颜俊逸、气势非凡的男人。
因为他知道此刻就算自己极力否认,这个叫做秦君璃的男人也定然摸清了安平的情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秦君璃——靖阳王秦君璃,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你都是这样从容而自信、谋定后动。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破你的冷静,让你恐慌焦虑、感到无所适从吗?!
秦君璃不知道上官明修这般沉默着不说话是在心里谋算着什么,可有些事、有些感情是无论怎样谋划怎样算计都得不到半分的。
譬如他明知上官姜氏别有用心,却放任那个女人向萧寻透露安平的存在;譬如他将众人引向这昆仑神山,又利用江湖人的利欲熏心将那些蒙在鼓里的姒族人逼上无可转圜的绝路。
眼下被众多江湖高手围攻,就算嘉云东楼的那些死士们个个以一敌百,也根本不可能护着姒族族人逃出生天,再寻找另外一个像安平那样的立足之地。
想要保全最后一支女族,想要让姒族的血脉延续下去,唯一的方法便是打开藏在阳灵神山中的北溟族地,用避世屏将不择手段的世人阻隔在外。
而想要打开北溟族地、开启族女墓中的避世屏,没有姒族的族女云夜,又如何做得到呢?!
上官明修是在赌,用姒族全族上下的性命在赌。赌云夜放不下她的责任,放不下那斩不断的血脉起源,赌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倒在杀手的刀下,就为了成全那虚无缥缈的情与爱。
“上官明修,你跟了她这么多年,明知她放不下姒女一族,却偏用这种方式逼她做出抉择,难道就不怕她恨你一辈子吗?”
秦君璃的眼冷的可以萃出冰来,他知道这是上官明修的阴谋,他知道自己能够阻止这个男人用各种手段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带走,可他却左右不了小夜的心。
他不知道云夜会不会为了这些阳灵山中的姒族人放弃自己,他也不知道云夜是否真的会打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