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次。”公爵不耐烦,“我本来就离皇位远着呢!”
“假如不是呢?”伊安问。
公爵眼中一时凶光乍现。
他魁梧的身躯猛地扑向神父,拽着他的领子,将他用力掼在了沙发上。
脱臼的肩膀传来剧痛,伊安面色惨白,强忍着才没有叫出声。
“米切尔!”公爵喉咙里仿佛吞了一块碳,喷着硝烟和火气,“不要跟我玩这些阴阳怪气的把戏。不要试图套我的话!凭你这几下就想怂恿我做出会因为叛国罪被流放的事,那你是在做梦?”
伊安的目光锁定着公爵的双眼,自被压制着的喉咙中挤出沙哑的声音。
“您以为为什么夏利大主教要害您,大人?因为毁掉您,让您彻底失去皇位的竞争资格,是他向皇帝和皇太子投诚,取得他们的支持的最好的投名状!”
“闭嘴!”公爵狠狠地掐着神父的脖子,“我对叔父效忠,支持他的统治。根本就不会……”
伊安面色微微发紫,艰难道:“如果亚当陛下和尤金妮皇后的死是非正常的呢?”
公爵的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力道在放松。
年轻的,一贯温柔随和,甚至感觉有些软弱内向的神父,此刻神情冷峻,目光尖锐,有着一股超脱年龄的成熟。
那种如匕首出鞘的锋利气质,不声不响地刺了过来,令公爵下意识掀起了上唇,露出尖锐的犬齿——这是人类从野兽先祖那里遗传到的习性,也是alpha感觉到杀意时的本能反应。
“这又是你什么拙劣的伎俩吗,神父?”公爵沉声道,“我的父皇和母后死于巡视途中感染的恶性传染病毒‘潘多拉’。一个带病的皇家果蔬供应商传染给了一个后勤人员。然后在皇家旗舰里大爆发。而旗舰正好在进行为期三天的虫洞穿越,让他们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期。”
当时正当壮年的亚当二世和尤金妮皇后虽然作为重点保护对象,但是依旧被传染,在船上就陷入了重度昏迷。他们下了舰后立刻被送往帝都皇家医院抢救,但还是在三天后因大脑枯萎而去世。
这是一宗震惊整个巨鲸座的惨剧。当时全舰有两千零八人,只有十七个人活了下来,而且还伴有严重的后遗症——大脑损伤。
一国之君和皇后,就这么轻易地惨死而去。这个病毒随后又在各国不同区域蔓延了大概一年左右,吞噬了近三百万条生命。然后有一天,它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没人知道它为什么消失了,科学家也不能给出解释。也没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大开杀戒。
“如果我说,”伊安扣着公爵的手腕,将他的手自衣领上扯开,“这本就是针对先帝和先后的一场自杀式袭击呢?”
公爵眼色沉了下去:“你不过是个最底层的,刚离开神学院的小神父。你能接触到什么机密?看了几篇网上捏造臆测的文章,就还真有信心来忽悠我了?”
“我不是没有依据的。”伊安平静地说,“我在过去一年里,都在夏利大主教的官邸实习,为他的枢机秘书做助理执事。那位秘书是大主教的首席心腹,跟随着他从修道院里出来,一直到现在。”
伊安不适地动了动。公爵终于挪开了身子。
“谢谢,大人。”伊安揉着疼痛的胸口,继续说,“当然,作为一个新人,我接触不了什么机密文件。我做一些杂活,还兼顾跑腿。我的其中一项工作,就是替那位秘书管理大主教私人慈善基金的账务。”
公爵的浓眉无意思地微微一挑,知道一旦涉及财务,就有好戏发生了。
“基金的账务……不算太乱。”伊安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