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本来意思是说他能干,上了大学肯定会找到好工作,哪知被他又给带了回来,真是哭笑不得:“你还挺有自信。”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在她看来,他的想法有种鼠目寸光的荒唐,但生长环境不同,他想走得这条路,对他来说,还真不见得就是错误的。
毕竟上大学确实并不能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对于这些农村孩子来说,也许学门傍身的手艺更实用。
孟夏趴在手臂上,也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抿着唇默默看了会儿他,道:“我还挺希望你能上大学的。”说完,竖起身打了个哈欠,“好啦,我继续睡觉了,你也别太晚啦。”
“嗯。”长冬抬起头,朝她关闭的窗户看过来,怔了会儿,复又低下头干活。
隔日,公鸡打第二道鸣时,孟夏就醒了过来。
她打开窗户,看到早就起来的长冬,正在用绳子将他做好准备去集市上售卖的那些木椅木凳木盆扎起来,看到她起床,抬头随口问:“你上午没课,要去赶场玩吗?”
赶场就是赶集,乡镇定期举办的集市,河源每七天一次,是小山镇最热闹的时候,虽然乡镇集市又脏又乱,常常鸡飞狗跳,但孟夏对何长冬在集市上卖东西还挺感兴趣的,于是笑着点头:“去!我马上起来洗漱。”
长冬道:“不急,我也还没吃早饭呢。”
孟夏换了衣服,匆匆跑去水井边洗脸刷牙。
等放完杯子,何长冬已经给她把早餐拿出来。
孟夏接过粥碗和鸡蛋,和他并排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
大黄摇着尾巴在两人跟前撒欢。
晨曦刚刚出来的早上,凉风习习,有种心旷神怡的舒爽。
长冬自己拿了两个煮鸡蛋,边剥边不太确定地问:“吃鸡蛋真能长高吗?”
孟夏道:“当然,我从小就爱吃鸡蛋,所以才长这么高。”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男孩子要长高还得多运动,打篮球啊跳高这些。”
长冬道:“我跳高挺厉害的,学校上体育课,我能跳一米七,比我个子还高。”
孟夏想起昨天他直接从屋顶跳下来的场景,戏谑道:“看得出来,你有轻功的,从屋顶哗啦一下就跳下来了。”
长冬被她调侃,有点羞赧地摸了摸耳朵:“也没有。”
吃完早饭,出发。
长冬在将扎好的木制品用扁担挑起来,大大小小的椅子凳子盆盆桶桶,加起来得有二十来个,不用想亲手掂量,孟夏也能猜到分量有多重。
少年单薄的肩膀,挑着沉沉的担子,虽然也是吃力的,整个人却看着轻松明朗,踏上乡间小路时,还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跟在他后面的孟夏,也不由得被他感染。
她都不知道,一个生活在山村,生活足以称得上贫寒的孩子,每天怎么可以活得这么生机勃勃?
就像是山野中的树木,不需要灌溉,也会长得葱葱郁郁。
两人踏着青石板台阶下到渡口,奶奶已经送走了一波去镇上赶集的乡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