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这是搜集到的清安县县令徐百富私开交子铺、贿赂清安县通宝钱庄掌柜的证据和账册。”清安县被徐百富把持的犹如铁桶,派进去的人几经艰难也将账册弄到手。
嘉恒帝一边翻阅一边问:“没引起徐百富的怀疑吧?”
监察御史想了想道:“回禀皇上,应该没有。”他们在偷了账册后,往账房放了一把火,徐百富只会以为账册被烧了,不会想到是被人偷了。不过他很好奇,皇上为什么不直接治徐百富的罪。
当然是为了董钰德。嘉恒帝费这么大周章,就是不确定董钰德有没有参与其中,如果有,还要想办法把他摘出来。
翻开奏折,所有涉案官员的名字都在上面,主簿张耀祖、典史冯枭、教谕闫嵩……
“清安县的县丞没参与其中吗?”嘉恒帝看了两遍也没见着董钰德的名字。
听见皇上提起此人,监察御史的脸上显出一丝敬佩:“回禀皇上,清安县县丞董钰德恪尽职守,并没参与到此事中。不过却因此而受到徐百富的刁难和同僚的排挤。”
嘉恒帝满意地点头,有监察御史恪尽职守四个字,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监察御史退下后,一号进来回禀太后的事。
“太后和那人见上面了?”嘉恒帝坐在龙椅上饶有兴趣地问。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场面一定很……刺激。可惜没有实况转播。
一号低着头:“见上了。”
嘉恒帝等了片刻,挑眉:“就这样?”
皇上到底在期待什么,那可是寺庙。一号不禁在心中腹诽。
嘉恒帝失望地靠近椅背:“继续盯着,有什么异动立刻回禀。”他就不信两人能一直“发乎情而止于礼”。
片刻后,刘泉从殿外走进来:“皇上,大臣们都到齐了。”双手递上一个画轴:“这是淑妃娘娘送您的新年礼物。”
嘉恒帝眉心微蹙,打开画轴,群山峻岭上一只雄鹰,边上还赋了一首诗。嘉恒帝盯着那首诗许久,刘泉以为皇上喜欢:“淑妃的祖父俞绪然曾是翰林掌院学士兼太傅,文采斐然,淑妃自小长在俞太傅膝下,耳闻目染,琴棋书画样样精……”话还没说完,就见皇上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打开。
嘉恒帝指着放在一起的两幅字:“看看,哪个好?”
刘泉探头过去,还没等他看清内容,已经被上面刚健质朴、灵动流逸的字迹惊艳到,再看向雄鹰边上的那首诗:“皇上,您是在和老奴开玩笑吗?”
“嗯?”嘉恒帝冷冷斜他一眼。
刘泉缩了一下脖子:“一个形神兼备,一个有形无神,两幅字根本天差地别,没得比。”
嘉恒帝勾起嘴角,一脸的与有荣焉,小心地将那张纸重新叠好,珍而重之的放回胸口的衣襟内。
刘泉见皇上如此重视,回想了一下纸上的内容,顿时一头黑线。皇上您就是要藏也藏一首情诗啊,藏一张点心铺的宣传单算怎么回事?
嘉恒帝一想到还要去勤政殿和一群大臣喝酒聊天打机锋,嘴角的笑容立刻被不耐取代,低头扫见桌上的画,手一挥:“烧了。”
锦州,清安县。
年三十要守夜,董家也不例外。没电视,没娱乐,唯有看书了。董菀初和董钰德各自拿着一本书在看,董菀彤铺着纸张在练字,连平时最吵的魏姨娘此刻也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里揪手帕。
听着外面的炮竹声,看看书,喝喝茶,闹中有静,挺好。
将近子时,林嫂端进来四碗汤圆和一盘饺子。每个小碗里两颗白白胖胖的芝麻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