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懂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年纪的男人为什么会对周遇臣这个高一毛头小子如此客气,礼数周全。
只是以她仅有的见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倒是眼前的自行车勾起了她的回忆。
那会儿周遇臣已经在她家呆了两个月了,两人渐渐从陌生到熟悉也有了两个月时间。
到了要离开的前几天晚上,周遇臣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索性打着手电筒守在祝晚床边,看着她蜷成一团的身子,偶尔被蚊子折腾得皱皱眉,无意识地伸手挠了挠后又揪着他送的见面礼娃娃踏踏实实睡去。
只是后来没再被蚊子打扰,周遇臣拿着扇子替她赶了一晚上蚊子。
她睡得香,周遇臣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再有几天就看不到她了。
第二天一早,他不知道使的什么办法,从村长家偷偷摸摸搞来一台自行车,兴奋地拉着她坐上就往小树林里兜。
村长家的自行车就是个老古董,坐垫和摆头间有一根长杠相连,后座都掉了,不过正得他心意,一把抱起祝晚往横杠上一放,让她面朝着自己,双手环着她抓着把手。
周遇臣从小坐惯了司机开的轿车,没什么机会接触这种东西,一开始摇晃到不行,祝晚吓得连忙一头扎进他怀里,横杠太高她腿短,不敢往下跳,只得硬着头皮牢牢圈紧周遇臣精瘦的腰部。
感受着力道不小的颠簸,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了,嘴里不停地喊着:“周遇臣你慢点!我害怕!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祝晚平时说话声音一贯很小,冷不丁地大声喊叫两句都像是在撒娇,软得不行,周遇臣一边享受她柔柔的怀抱,嘴角噙着笑,一边还是放慢了速度,到底舍不得她担惊受怕。
好在他运动神经本就不差,溜了一小段便掌握了技巧,车子逐渐平稳。
可嘴上依旧不放过她,痞里痞气地调侃到:“吓得连哥哥都不叫了?直接喊我名字呢祝晚?你不是害怕我吗?嗯?先前成天见着我转身就躲,现在又死死抱着算怎么回事?”
祝晚还惊魂未定,没空搭理他,即便被调侃,手上力道依旧不减,说什么也不可能撒手,她从小就很惜命的。
周遇臣又继续说:“不叫哥哥不让抱的,嗯?”
“哥哥……”担心自己被震下车,只好无奈低头。
“哎!”周遇臣笑了,随便她抱着,“你怎么就这么好欺负呢祝晚,怎么折腾都愿意受着。”
“这么害怕我,是不是巴不得我赶紧走呢?没良心的小东西,晚上时间还能睡得那么香。”他找了一处静谧的小溪流水旁停下,一把将她抱回地上,随意蹲到大石块上捡石子打水漂。
祝晚站在身后,心里全是他刚刚说的话。
想了一会儿,见他手里的石子差不多丢完了,默默走到他身旁的另一块石头上坐下。
两人挨得挺近。
“硌不硌啊。”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也不等她回答,摘下戴在头上的鸭舌帽,拉着她手臂让她站起身,往石块上一放才许她重新坐下。
整个动作结束后他又不说话了,两眼盯着水面发呆,彼此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小树林里显得尤为清晰。
许久之后,感受到身旁的人似乎拿什么戳了戳自己的手臂,低头一看,几根细绿竹削成的管子串在花绳上,外头刻着不一样的花纹,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发出响声。
乡村土味风铃。
周遇臣表情明显比刚刚的臭脸缓和了许多,懒懒地伸手接过来把玩,就听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