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隐约灯光涂抹在阴影最深处。貌似是一片废墟,看来在此停留的却不仅仅是亡魂。其实你心里清楚,无论这里住着怎样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其实你是清楚的,但你还是敲了敲一扇门。
如果还能算是的话。
“滚开!这里没有食物,只有足够轰烂闯入者的子弹!”
貌似是临时把几个木箱箱板钉在一起充当的门扉后面,传来一个粗鲁的男声。这种门或许能阻挡女人和小孩,但莫说是你,就算来了盗匪也是能两脚踹开的。
你把纳米机械体顺着木板缝隙飘忽进去,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一个脸色憔悴的中年大叔,穿着脏兮兮却尚算完好的衣衫和夹克,坐在地上,背后紧紧靠着两三个箱子,手里紧握着一柄猎枪。那种枪完全无法跟军用的相比,甚至比苏沙军的配枪更差,古老且简陋。箱子里还有少许水和食物,以及相册、家用式机械零件等杂物。大叔的眼圈发黑且深陷。
他再次怒吼滚开,这里没有食物,否则就开枪了。你知道,那柄猎枪不剩几发子弹。
由于对方情绪过于激动,你后退,离开了门口。
你转向另一处,看起来曾经是一座小型的加工坊,就建筑结构而言比民居坚固许多,破坏也较轻微。这里篝火摇曳的光源也不仅一个。
看上去像是盗匪们,有七……不,暗处还藏着人,有九人。他们手上大多抱着苏沙军的步枪,还有些人拿着手枪和玉陶莞的弓箭,看他们身上的护甲形形色色,很显然是从战场上捡过来的。客厅、二楼屋内和阳台有三堆篝火,各自聚集着人。
疲惫的神情挂在每一个盗匪的脸上,或许是仅仅前半夜的缘故吧,只有人抱着枪打瞌睡,却没有人去睡觉。他们烤着一只鹿,身边有些酒和少量空罐头。
他们的威胁度最高只有17,平均在10左右。
你估计贸然上前大概会打起来吧,最终转身离开。
最后一处冒着火光的废墟是破坏较轻微的二层民宅,里面有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他俩坐在一楼起居室的摇椅上,盯着跟前的篝火默默无言。
你用上帝视角探寻一番,这个家里似乎有多次遭到砸抢的痕迹,就连门也是被踹坏了,紧紧徒劳的虚掩着。没有任何食物、水甚至水果刀,这里什么也没有。
你推开门,
走进这个千疮百孔的屋子。老夫妇抬头看了你一眼,然后再度低下头盯着这里唯独尚有一丝生气的篝火,你讶异于人类竟然会有如此程度的空洞的眼神。
你在他俩面前打了招呼,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数分钟后你离开了并把徒有其表的门重新掩上。
独自走在死般寂静的路上,
气若悬丝的呼救声被你超人的听力捕获。你看向远处一座很小的房屋,里面并没有任何光源。这附近断水断电,只剩下点燃篝火唯一的手段,但小屋却有人在黑暗中呼救。
你快速跑去,但还未靠近就凭微弱的光线看清了──连门也没有,墙壁也被炸毁一半的小屋里,有一位年轻的女性用菜刀捅进了自己的咽喉。或许她找不到合适的武器吧,但菜刀适合切却不便刺,你不确定到底是因为力气小,还是刀钝,抑或是她在最后关头犹豫了──菜刀的四分之一插进咽喉里,冒出粉红色的血沫,但却没有伤到大动脉。她死定了,却要拖很久……很久。
她是自杀。
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身上有些浅浅的淤血,貌似曾遭到过施暴,看起来比起村中的其他人更加消瘦,似乎营养不良有段日子了。
你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