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罩在身,还是能清晰感觉到周遭的热浪与寒冷。
“什么人?”虚空中,一人话中带笑,声音中掺杂着危险的味道。
我略一抿唇,缓缓道:“地府中人。”
“哈哈!”那人笑得极其大声,声音却分外中听,“打回去一波还不够,又送了波过来。”他冷哼一声,地府的人还真有胆量!”
我亦冷笑一声:“缩头乌龟,也配笑话旁人?!”
那人也不恼,又笑道:“激将法,与我无用。”
催动仙力,再次往山头靠了靠。隔开火海冰川,并不见半个人影。
“听他们讲,你生得好看,我看未必,莫不是……”
我故意拖着声音没说话,果然,那人忍不住开口:“莫不是什么?”
“莫不是……你是个丑八怪?”
火焰有那么短暂的停滞,冰川上的寒气也仿佛被冻住了,面前的一切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气,然后我便听到了那人笑得分外癫狂的声音:“哈哈哈……”
我无声皱了皱眉。
没过多久,那笑声戛然而止,有种诡谲的安静:“不错,我就是个丑八怪。”
一瞬间,一道人影横穿大火,破冰而出,炸开漫天的碎冰渣子。
那冰渣子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子决绝的冷寒。下意识抬袖去挡,直到冰渣子砸到冰罩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才记起自己早就有仙罩护体,于是又僵硬地将手给放下。
抬头,烈火四溅,呈花瓣形状依次排开,一根透明冰柱花蕊般立在花瓣中央,冰柱最上方站着个红衣烈烈的男子。
男子宽肩窄腰,黑发张狂,不羁的眼神透过层层烈焰扫射过来,威慑性十足。
只可惜,本来白皙如玉的左脸被块丑可怖的伤疤所覆盖。
皮肤如雪,疤痕如鸦,实在突兀,实在扎眼。
我瞧着面前的人,心底莫名有一股悲伤流淌而过,有些惋惜,又有些难受。
若不是这块伤疤,他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脸上的伤是玉帝弄的么?
捕捉到我眼中的怜悯神色,那人讽刺扬了扬唇,拖着长长的调子似是漫不经心道:“收起你那恶心的嘴脸,你们的好心我可承受不起。”
我无奈摇了摇头,也对,面前的人可是天庭的死敌,我怎的能动了恻隐之心?
下一刻,我冷了语气:“好心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一把,送你归西。”
那人嗤笑一声,笑中充满了对我满满的鄙夷:“归西?好哇,我这就送你归西!”他目光突变,变得凌厉凶狠。他衣袖稍一动作,便有漫天冰刺朝着我飞来。
我急退数步躲开那片冰刺,反手扔给他一个仙诀,仙诀与冰刺相遇碰撞成碎末。碎末自半空飘落,那沾染了火焰的碎末渐渐融化,落在身上成了连绵的阴雨。
雨水落在他火红的袍子上,墨色的长发上,湿风一吹,他整个人显得越发桀骜张狂。
为什么……我好像嗅到了悲伤的味道?
那人仰头迎上温热的雨水,声音忽近忽远:“八万年前,我记得那日也是下着雨,只是那日的雨比今日的大得多,也冷得多。”
忽地他苦笑起来:“那日,我本来和云赋商量好去钓鱼的,云赋说他要钓只最大的鱼回来给我炖汤。”这般说着,他面上缓缓浮上一抹温度。
云赋就是被玉帝结果了的那位吧,而他便是云中。
“是你们,是你们夺走了他!你们夺走了云赋!!”他忽然面露凶光,面上仅存的半分温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