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程芝吓得冷汗都下来了，立刻一声暴喝把程茂的话给挡了回去，让程茂的小厮把他送回外院歇着，又跟秦牧道歉，“秦大公子，真是对不住，舍弟酒后无状……”

    秦牧微微一笑，“不妨事。”他难道还会跟一条疯狗一般计较？

    程苏忙笑道：“来，吃菜吃菜！秦大公子尝一尝我们家的羊肉锅子，这是我们家厨子最擅长的，冬天滋补最好了。”

    沈卿云悄悄拉着程月清往后退，该走的过场都走了，再留下去就没意思了。

    一回头就看见程月龄目光冷冷瞪着她，不免有些莫名其妙，悄声问道：“二姐这是怎么了？”

    程月龄哼了一声，“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想要让它好，可未必好的起来呢！现在得意，将来未必得意，将来得意，未必一生得意！”说罢一甩手走开了。

    程月清小声说道：“沈妹妹别往心里去，二姐这是因为婚事不顺遂，所以心里不舒服。”

    程月龄脸上的伤疤到底没有祛除干净，还是有很明显的痕迹，这也给她的婚事带来了极大的阻力，到现在亲事还没定下来。倒是程月清的婚事已经初步议定了，对方是户部右侍郎柳家的庶长子，虽然是庶出，可人家家中没有嫡子，所以这身份迟早会归到嫡出上去。

    程月清也私下里见过柳公子一次，虽然人样子算不得一等一，倒也是眉目清秀，最要紧的是知道上进，如今正准备下场考进士，知情人说，考中的几率很大。

    这就等于一脚迈进了官场，再有父辈提携着，将来能差得了？

    所以程月清心满意足，又因为这门亲事是崔氏给谋来的，所以对崔氏更是奉承有加，即便明知道崔氏也有自己的私心。

    因此沈卿云也点点头说道：“二姐脾气古怪，三姐以后离她远一点。不过有件事我也得提醒一下三姐，有些坏人就算是偶尔做一点点善事，也不能改变她是坏人这个事实。

    “你要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就要保持着十足的清醒，千万不要觉得她对你表达了善意，你便该回馈她……须知，欲壑难填。她想要让你做的，说不定便是能够将你推入深渊的事。”

    说罢进去跟梅氏打了招呼，半遮半掩说自己很满意，便回了暗香浦。

    只留下程月清一个人呆立当场。

    她怎能不知沈卿云言下之意？

    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和沈卿云斗，但如果自己选择站在崔氏身边的话，终有一日会站在沈卿云的对立面。就拿今日这件事，何尝不是崔氏等人在算计沈卿云的亲事？

    她不明白的是，为何沈卿云对此还乐见其成？

    心不在焉和梅氏说了几句话，程月清便去找沈卿云了。

    沈卿云面对程月清的疑问，只是淡淡说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三姐只掂量一下，有人这般算计我，我会不会坐以待毙就好了。不过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不需要任何人帮手。”

    程月清深一脚浅一脚回到自己房中，大半宿都没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