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围在沈卿云身周成了一个小小的人群，她往后一退，便踩到了一位姑娘的脚，那姑娘痛叫一声，嗔道：“哎哟，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众人齐刷刷把目光对了过来。

    程月龄做贼心虚，脸『色』瞬间就白了。

    她这么一变脸『色』，在场的人精们那还不知道是她出的幺蛾子？

    裴氏当时气了个倒仰，差一点就要当场发作，还是被崔氏拉住了，小声在耳边说道：“今儿这么多外人呢，她没脸，难道咱们阖家就有脸了？过后再说也不迟。”

    转而笑着跟众人说道：“不过是一颗珠子滚了过去，也是赶巧了，想要给咱们新嫁娘弄一个‘岁岁平安’呢！好啦好啦，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甭在意这个。”

    喜娘也全福人也都是见惯了风浪的人，一顿『插』科打诨把这件事给混了过去，然而，谁心里还没个疑影儿？裴氏也知道，这个庶女这辈子是甭想嫁出去了！

    沈卿云不动声『色』给紫荆使了个眼『色』，紫荆会意点点头，重新把瓶子放回原来的位置，笑着跟在场众人说：“实不相瞒，这样的瓶子原本是十二对，配合着二十四节气，所以又有个名字叫做‘二十四节气瓶’，是当初我们沈家大老爷亲手烧制的。这一套花瓶也在姑娘的陪嫁之列，不过我们姑娘说，老爷在天有灵也应该希望看到姑娘捧着他亲手制作的瓶子出阁。

    “但若是说想要因为损坏了这一个瓶子便让我们姑娘婚事不顺遂，这却是不能的，碎了一个，我们后头还有二十三个等着呢！

    “便是我们姑娘全都打破了，老爷在世，也只会拍手说声音好听！所以，那些个鼠辈，就别想着弄这样不入流的招数来膈应人了！”

    一番话说得程月龄的面皮紫胀起来。

    沈卿云则轻声细语说了一句：“放肆！这里有大舅母二舅母呢，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步？你也是在我房里做主惯了，越发没大没小了！”

    紫荆告罪一声，往后退了退，在不起眼的地方站定，装隐形人。

    这一下便是想息事宁人，崔氏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了，回头对身边的嬷嬷说：“没瞧见二姑娘身子不适？赶紧扶回去歇着。”

    婆子们答应一声，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架着程月龄就往外走，程月龄想要说什么，却对上了裴氏冰冷的目光。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眼泪却下来了。

    她后悔啊！为什么非要图一时之痛快，跟沈卿云过不去？她自嫁她的，反正嫁去的也是个火坑，与自己何干？

    去了程月龄，屋子里的氛围有短暂的凝滞，但在喜娘和全福人的极力活跃下，又开始谈笑风生。

    很快仆『妇』们送了饭食进来，客人们都到外间去吃饭，崔氏也看着沈卿云吃东西，叮嘱道：“等会儿新郎官接了你还得去……”说到这里忽然想到秦牧身子不好，大概回返的路也不会太长，便干笑了一下，“多吃干的少吃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