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主编唐常才近日颇为气恼,他们《沪报》最初成立,就是因为《申报》里一位编辑受了排挤,一气之下办来跟《申报》打擂台的,其中不免多有效仿、借鉴之处,导致其在报界的口碑一直不太好,幸亏后来那《申报》不知怎的取消了文艺类刊载版块,他们《沪报》反行其道,却是给文艺类作品开了个专属版块,这就是《消闲报》的由来了,不想却是兵行险招,大获全胜,一时间,《沪报》发行量甚至远超《申报》,名声大躁。
接着,便飘了,这一飘就出事了。
《消闲报》因为自身定位的原因,报上连连出现血腥、淫秽甚至反动的作品,又被人爆出报社利用鸦片烟控制作者的丑闻,还屡屡发生暴力催文事件,一时间声名狼藉,简直成了过街老鼠。
连带的《沪报》也不受人待见,发行量在短暂的辉煌后便逐月走低,已经到了闻者落泪的地步。
唐才常就是这时候临危受命,被聘来做主编的,面临一天比一天惨淡的业绩,直愁得他脑后的辫子都细黄了。
冬秀这样的外地人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内幕消息,就是江澄平也不甚了解,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路人眼中,这还是一份牛逼哄哄的知名报纸,所以冬秀才会选择往上面发小说。
这时候的文人还是很牛气的,一般有点名气的作者,只要了解真实情况的,出于爱惜名誉,和表达他们文人风骨的目的,也是不会往这份报纸上投稿的。
所以,即便唐主编在报纸的昭文广告上不断提高稿酬,有了名气的作者们也只硬气的表示富贵不可淫,他们是不屑于这些铜臭之物的。
因此,听闻底下的人说,有人拿着支付宝先生的小说来投稿时,唐才常立马破格亲自出去接待了。
江澄平是脚底生风一般走进报社的,他觉得只要自己报出支付宝这个名字,报社不说扫榻相迎,起码也得对他礼让三分吧,毕竟《提刑官宋慈》余热未消,支付宝之名正甚嚣尘上,正是炙手可热的的时候呢。
结果居然是报社主编亲自迎了出来,这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要知道,这时候的报社主编们,可绝不仅仅只是个给人打工的编辑而已,一般来说,他们本身就是社会名流,或有才或有名或有钱或有势,都是有名的大人物,江澄平这样的小萌新在唐主编面前,那就像屁民受到了县官的亲自款待,很难不激动啊。
支付宝的大名,唐才常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沪市的报界就那么大,去年一部《提刑官宋慈》横空出世,让《绣像小说》报的发行量在短短两个月内直接涨了一倍不止,要不是李老先生无福消受,突然病死了,后面还不知怎样呢,即便这样,也让那后面的商务印书馆仅凭全书销售赚了个饱,听说那支付宝还是以卖断的方式来结算的稿酬,这样一来所有收益全进了印书馆的腰包,把其他报社和书局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现在这只会下金蛋的金鸡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唐才常简直有种被天降馅饼砸中的感觉,嗨呀,这种作者,他们可千万要留住了。
不过所有的事,都得先等他看完小说稿件再说,现在也不乏写完一本小说就江郎才尽的作者。
唐才常看完稿件,心里就踏实了。
这篇小说立意构思之巧妙,简直闻所未闻,一个男子,居然在洞房花烛后变成了个三岁女娃,这可真是乐极生悲,这才子不愿也不甘变成女娃,一直在找各种法子变回去,其间发生许多或爆笑或悲催的事,十分引人入胜,一气读下去,畅快非常,完全没有不适感。
只是看到裹脚的这段时,唐才常与江澄平一样,不免产生了双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