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就能冻成冰块,真正的滴水成冰,温度低得很,你想,要是还睡咱们那儿的床,就是盖十床被子也不够暖和啊,这炕不就派上用场了嘛,只要加把柴火,一夜暖到大天亮。”
“太太这话说得对呀,睡炕的好处多着呢,不仅可以保暖,还能防治风湿,祛湿毒,强健筋骨,保平安,等你睡的时候长了就知道了,”王妈笑吟吟的进来,见这位新来的太太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抹香膏子,说道,“太太,早饭有点凉了,我刚刚才拿去热了一遍,你看是要端到房里来用,还是到饭厅去呢?”
王妈心里有点看不上这位太太,这骨头也太轻了,才来城里第一天就睡到日上三竿哪,敢情婆婆不在身边便原形毕露了,到底是乡下来的,一点规矩也没有,这要是她媳妇,早被骂得狗血喷头了,又想到自己出来给人做帮佣,也没法盯着媳妇,难保那个小蹄子不会在家偷懒,还是得时常回去看看才是。
“就饭厅吧,免得麻烦了,”冬秀回到,又交待带弟,“昨儿晚上那桌席面还剩许多呢,先生放到厢房里去了,昨儿的天也还凉快,估计没坏还能吃,你拿到厨房去吧,等中午热一热就当午餐了。”
早餐也不过是稀饭油条和几枚烧饼,倒是那下饭的酱菜很是脆嫩鲜香、咸甜适口,冬秀不由多夹了几筷子,问王妈道:“这酱菜倒做得很好,是您做的?”
王妈忙摇头笑道:“哟,我哪有那个本事,太太可是高看我了,这是咱们北京城的老字号六必居的招牌酱菜呢,要论味道那是头一份,不怪太太爱吃,连洋人都爱得很,他们还专做成了罐头往国外卖呢。”
冬秀不由感叹,不愧是北京城哪,随便一碟酱菜居然都是出自百年老字号的。
冬秀喝了碗稀饭,又就着豆浆吃了根油条,最后以一个油酥火烧收尾,吃得十分满足,把王妈都看愣了,这食量跟先生也差不多了吧,她见过的南方人可没这么能吃的,特别是那些娇养的小姐太太,吃起饭来一个个跟麻雀似的,这位太太白白嫩嫩的看着也不高不壮,倒是有个好胃口,不过老话说能吃是福,看太太这唇红齿白水灵灵的样儿,估计错不了,将来生孩子也得利啊。
“太太刚来,也不知您爱吃什么,今天就只买了这几样先生平日里爱吃的,想着你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估计口味也差不多,不过咱们北京城的早点可多得很,软的硬的,干的稀的,凉的热的,咸的甜的,应有尽有,日后太太熟了再吩咐我去买吧。”最好多买点,时常换着吃,也让她跟着沾沾光,她可好长时间没喝豆汁、没吃炒肝和卤煮了,想得夜里都流口水,可惜先生没口福,是坚决不吃那些的,要她自己买又舍不得,看太太这好胃口,只希望她不是个挑食的。
吃完饭冬秀便要王妈忙她的去,自己带着带弟满院的溜达转圈,一来消食,二来熟悉环境,昨天到的晚,也没空细看,今天转了几圈才发现这处四合院还挺大的,北面正房一溜就有五间房,中间待客的堂屋宽敞明亮,两边有居住的卧室并耳房,昨天他们住的就是东边的卧室,而西边的房里堆着几口箱子,看样子是胡竞之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再加上东西的厢房,角落的耳房,还有南边的几间房舍,怕不有一二十间屋子呢,还带个铺着石板砖的大院子,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北京城,真是奢侈啊。
不过屋子里都空空的,只有几架老旧的橱柜,看来胡竞之还没来得及布置收拾。
冬秀并不急着把行李都翻出来,等规划好了再动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