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灵初通灵思,还很是懵懂,在老头儿的催促下,稀里糊涂地飞到阿若叶的肩膀上停下了。老头这下彻底放了心,抱着自己的面具告辞:“多谢大人了。”
说着,他就在原地消失了。
小金灵不明白自己的玩伴怎么突然走了,疑惑地在原地飞了一圈。阿若叶伸手招他回来,“好了,要走了哦。”
带着新收的小妖,阿若叶离开废墟。抬眼看到花楼外墙花团锦簇的装饰,甚至奢侈地贴上了金箔,他似是问金灵,又似在自言自语:“你说这富丽羡煞凡人的财运能持续多久呢?在我把你们都带走之后……嗯?”
金箔的绚丽在他眼里化成刺破浮华假象的针芒。示意乱飞的小金灵回到自己的袖子里,阿若叶迈开步伐,“好了,去看看我们的阴阳师大人吧。”
阴阳师大人此时正和前途无限的未来花魁大眼瞪小眼。蝶容已经宽衣以待,坐在被褥上像是一件待拆的礼物。可是有世完全不敢上前,仿佛蝶容身边有什么可怕的结界。
听到有世的问题,蝶容面上划过一丝不解,他回答:“是,小人的确是男人。”
“男,男,男的!?”有世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找不到自己的嘴唇在哪里了,“男人怎么可以做这个,怎么可以,可以……陪客呢?”
他下意识的问题里带着世间对这个行当最简单的恶意和偏见,不过震惊之下,有世已经完全意识不到这里的不妥了,他整个人都混乱了。有世想了半天,都搞不懂怎么会这样,于是问:“你……是有什么苦衷,才流落到这里的吗?”
如果身世悲惨的话,或许就情有可原了吧。
不过蝶容说:“我是自愿卖身于此。”
有世没话说了,彻底呆了。恍惚之间,他发现了吉原的热闹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以往是男人流连的地方,此时也多了许多乐意享受的女人。在吉原大门的外面,已经是一个新世界。西洋的风从海上吹来,太多新颖的东西和观念在这片土地上剧烈的发酵着。
那么为什么只是因为吉原刻意的守旧,就觉得外面的风吹不透那扇大门呢?
然而,有世还是觉得不能接受。一股闷气咚咚敲着他的胸口,他猛地站起来,潦草地留下一句:“抱歉,我不能留在这里了,我要走了。”
土御门公子飞快转身,猛地拉开了纸门,然后被外面的苍助给挡住了。
苍助伏在地上,声音从地板处传上来,“客人,有什么需要小人效劳的吗?”
有世硬邦邦地说:“没有,我要回去了。”
苍助显然有些意外,极快速小心地往里头瞟了一眼,发现蝶容不管妆容和发型都很整齐。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恰巧挡住了有世的去路,问:“是蝶容有什么服侍不周的地方吗?”
听到服侍两个字,有世头都大了,“没有没有,我要回去,你快让开。”
苍助不动,有世有些恼火了,想跨过他却继续被苍助挡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厮固执地拦住今晚的贵客。
“大人,若有不周请您不要委屈自己。请务必说出来,让吾等接受惩罚。”
有世是个聪明的人,听到这句暗示不由一愣。吉原可不是外面正在兴起的公司,而是可以随意买卖打骂人的地方。自己不管不顾地离开,的确会叫人误以为是蝶容做了什么惹恼他的事情。得罪了贵客,自然是要被责罚的。
而且,今晚土御门有世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乃是重中之重的客人。没人会责怪他的不知礼,只会去责怪其实什么都没做的蝶容。
苍助的话让有世进退两难,在心里把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