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钱，”伏见重复着目前最可怕的困境。
“……”
第一次见蝶容虽然是被阿若叶坑过去的，第二次情有可原。这一次上门再拿驱邪做理由，老板看到二人估计就是看到瘟神了。伏见想出的解决方法很直接，直接从后院翻进去。对常年和自附神通的妖怪们对抗的阴阳师来说，这点高度还真算不上什么。
有世接受了现实，一撩袍子，率先窜上了屋顶，伏见随后跟上。二人兔起鹞落，不过几个动作之间就落到了待客的二层。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回廊上站着游女来客，小厮来回奔跑。有世和伏见装作客人，在楼里闲逛着，寻找蝶容的所在。
此楼地势不算复杂，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蝶容的身影。
“这里都没有，应当是在后面那栋楼了，”有世指着后头道，“我刚才听到有人说这里的游女休息起卧都在后面。”
伏见点点头，示意往后去。
他们刚转身，楼下就发出一阵巨大的嘈杂声。一个黑影从门口飞了进来，撞烂了一楼放着的矮桌茶具，吓得人群四散逃走。定睛一看，飞出去的那个身影竟然是花楼的老板。
花楼老板被踹了心窝，扶着胸口站起来，堆起笑迎上去，“这位大人，大人啊！小的真无怠慢之意，只是蝶容真的在辟邪。若是违反了规矩，是会惹来祸事的。”
“我呸！”富商打扮的客人一把推开老板，“我来这里这么多次，你次次都敷衍我，这次甚至拿这种货色出来！”
一个头发凌乱的游女被扯出来丢在地上，她形容狼狈，脸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巴掌印。捂着脸，哭也不敢哭。旁边的人想去扶，却又不敢。
老板急得跺脚，脸上油汗不断，不停解释着：“是真的，真的不敢啊，大人！您冤枉小的了！”
这位暴躁的客人却是不听只管发泄怒气，对着老板怒骂不已：“你是觉得我出不起钱吗！混蛋，你听着！我要是想，买下整座吉原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
他骂骂咧咧，间或夹杂着华楼老板还有其他人拼命安抚，请其息怒，以及旁人的议论声。目睹闹剧，有世哎了一声：“这个男人？”
伏见回头：“怎么了？”
“我见过他，那天他就对蝶容势在必得，”有世回忆着当晚的情景，一丝模糊不清的细节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那个细节似乎很重要，有世想抓住他，却抓了一个空。
伏见问：“你想起什么了？”
有世很难描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嘴唇抿得发白。伏见拍拍他的肩膀说：“只管开眼查看一番就是。”
下方的喧闹太大，渐渐聚集了很多人。有世和伏见都凝神细看，气息在他们眼中化作了实相，在空中蒸腾而上。因为不同心情的影响，这些气息的颜色和状态也很不一样。虽然复杂无比，但没有一缕是妖气。
二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终于，不满的客人被安抚了下来。老板接连叫了好几个颜色一流的游女来，勉强叫富商接受。看热闹的散或走，有世眼尖看到了楼梯边拎着茶壶的苍助。递了一个眼色给师兄，二人悄悄跟上。
苍助拎着烧好的水壶来到了后边的三层小楼。这里安静幽僻，围着一个小花园，难得的很有品味。蝶容披着厚厚的羽氅坐在石凳上，望着一株竹子发呆。苍助给他旁边已经冷掉的茶杯中添上水，站到了一边。
静谧的空气中，蝶容发出了一声叹息。苍助扫了一眼，道：“想不出来吗？”
“想不出来，”蝶容抬起脸，清秀的面容染上了霜白，“